難道是因爲草蛭是屬“草”?而草又是木屬性,所以草蛭體内的黏液可以腐蝕金屬玉石等,但卻獨獨放過了木屬性的物品?
雖然這個猜測有點扯淡,但也許就是如此呢?
而且要驗證這個猜測也簡單得很。
沈意知直接拿來各種東西依次試驗了下,事實還真如她猜測的那樣,除了草木植物,草蛭的黏液可以腐蝕任何東西!
這就很厲害了。
是所有草蛭體内都有這種黏液,還是隻有吞噬了同類才會産生?
是否吞噬的同類越多,黏液的腐蝕性就越強呢?
沈意知産生了不少疑問。
她将那隻被她切開但依然生命力頑強的草蛭放回木盆裏,出了空間,從張靈澈那裏接過天舟的控制權,将其停了下來。
“師父,我想在鬼哭原停留一陣。”
張靈澈昨晚馭使了一晚上天舟,體内的靈氣經過了好幾輪“耗盡——充盈——耗盡”的循環。
在九龍遮天陣的籠罩下,任他原先修爲如何驚人,也被壓制得和尋常煉氣期修士一般。
不管是靈力還是神識,都隻發揮得出煉氣期的水平。
這會兒着實有些疲乏,聞言也沒多問,“行,我先去睡一會兒。”
沈意知将天舟降下去,在一處水窪上方停下來。
草蛭也不是哪裏的草都栖息的,一般水源邊的草蛭比較泛濫。
神識一探,草叢裏隐藏的草蛭便無所遁形,密密麻麻的,便是她并非密集恐懼症患者,這會兒也有些心裏毛毛的。
她給小綠喂了一顆靈獸丸,讓它幫忙叼來一隻草蛭。
沈意知在這隻草蛭身上切開了一道口子,裏面一股綠色的液體流出,并不粘稠,雖然也具備腐蝕性,但可以忽略不計。
這樣看來,先前那隻草蛭體内液體的腐蝕性之所以那麽強,定然和它吞噬了不少同類有關。
她很想知道,當它吞噬的同類突破一定數量時,會發生什麽奇特的變化。
沈意知自制了一根釣蟲竿,在繩子下面勾住一隻小口大肚的竹簍,再在竹簍裏放一塊新鮮的血肉,将竹簍放下去,那血腥味一蕩,周圍的草蛭頓時騷動起來。
她拿着釣蟲竿在草叢間緩緩移動,竹簍所到之處,一條又一條草蛭主動鑽了進去。
同時,她也讓小綠幫忙叼草蛭回來。
在她的美食攻略下,小綠很樂意聽她差遣。
當一片區域的草蛭被釣完後,沈意知便馭使着天舟換一個地方。
竹簍裏的肉塊被吸完了,她便又投進去一塊。
如此周而複始,她很快就聚集到了大半簍子草蛭。
至于爲何不用能夠專門吸引蟲子的三鬥陣?自然是因爲草蛭的速度太慢了!
跟蝸牛有得一拼。
等它們受到陣法的吸引爬進來,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用這個笨法子來釣呢。
而且經過她的觀察,草蛭栖息在一片草葉上,基本不會挪窩。
那麽問題又來了,它們一動不動的話,還怎麽吸血呢?
沈意知發現,沒有獵物上門給它們吸血的話,它們是以草葉爲主食的。
她突然覺得,草蛭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
将已經壓得釣蟲竿彎腰的竹簍收回來,沈意知都不敢往裏頭看,直接收進空間,往一隻大木桶裏倒,然後将木盆裏那隻也丢進去。
在木桶上設下結界,又在周圍布下陣法,保證它們絕對無法爬出來,她便出了空間,繼續釣蟲。
等卿寶三個醒來時,她已經釣了好幾簍子了。
果然不愧是鬼哭原上的“三害”之一,草蛭的數量真是多到讓人戰栗。
這些應該差不多了,将最後一簍草蛭倒進木桶中,她鼓起勇氣往裏頭瞥了一眼。
綠泱泱黏-膩膩的蟲子攪和在一起,纏繞,翻滾,吞噬。
那畫面,真是足夠挑戰人的心理承受力。
将卿寶三個帶出空間,做好早餐,沈意知将張靈澈叫了起來。
“師父,今天早上有你愛吃的牛肉炸醬面哦。”
一聽這話,原本還想賴床的張靈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驚坐而起,朝自己丢了個清潔術,“走吧。”
沈意知看着他腦袋上翹着的兩撮頭發,憋住笑跟在後頭。
然而一到飯廳卿寶就指着張靈澈的頭:“師祖,你的頭發翹起來了。”
張靈澈劃出一面圓光鏡一瞧,腦袋上果然頂着兩撮不甚順服的頭發。
他對鏡理了理,結果從鏡子裏看見小綠已經埋頭大吃起來,哪裏還管得了頭發?立刻坐上餐桌,從面盆裏夾了一大碗,舀了一勺牛肉醬倒在上面,迅速拌了拌,就送了一筷子到嘴裏。
桌上一隻籃子裏裝着水靈靈白嫩嫩的大蔥,他拿過來一根,咬下一口。
大蔥配炸醬面,滋味好極了!
大蔥是沈意知空間裏種的,鮮嫩清甜,完全可以當水果來吃。
張靈澈自從吃過一次之後就愛上了,而且尤愛配着拌面、炸醬面吃。
這一桌早餐豐盛得很,除了炸醬面外,還有甜、鹹粥各一種,饅頭、包子、油條、雞蛋、煎餃等擺了滿滿一大桌。
看都看不過來,更遑論吃了。
元寶有選擇困難症,吃完一樣,再吃下一樣時,總要糾結很久。
念念就不一樣了,每樣都來一份,挨個吃!
鬼哭原不愧是千百年将南域人阻隔在外的存在,即便以天舟的速度,也足足飛了七日才渡過。
當千島湖出現在視野中時,沈意知不由得有些近鄉情怯。
同時,那些被她遺忘的記憶也在這一刻被觸動了,走馬觀花似的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
沈意知一瞬間記起來了很多事情。
“接下來我來操控飛舟吧。”張靈澈道。
“不用,師父,我已經想起來該怎麽回家了。”沈意知沖他明媚一笑,馭使着飛舟飛速從空中劃過。
千島湖的氣候與别處截然不同,在這個時節,大多數地方都是寒冬凜冽,這裏卻溫暖如春,甚至還有一絲濕熱。
空氣裏滿是海水的鹹味。
沈意知聞着這久違的味道,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舒服得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