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仙醫門發展至今,已在天元各處擁有了龐大的信衆,這些信衆,源源不斷地給我提供着香火。但是你看這裏,至今還空着。”
容仙兒手指向一處,那是中、南、西三域交界處,在最中央的位置,寫着“千島湖”三字。
“千島湖與中域隔着一片充滿瘴氣的莽莽叢林,與南域隔着一片廣闊的鬼哭原,與西域隔着一大片沼澤地,這三處險地,爲千島湖提供了一座天然的屏障,讓人難以跨越。
“而島上的那些居民,已盡數被秋重涯發展成了信衆。可惜了這麽一處好地方。”
容仙兒嘴上歎息着,看着千島湖的目光卻是充滿了勢在必得的野心。
千島湖說是湖,其實是一片内陸海,面積廣闊無垠,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将近千座島嶼。因爲外面的那層天然屏障,這裏屬于一片三不管地帶,相當于一個獨立自主的小王國。
不過因爲這裏資源豐富,時常有人冒險進入其中。
這麽大一塊肥肉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着卻偏偏無法吃進嘴裏,容仙兒可是日夜煎熬得很!
“扶蘭,你的能力爲師是清楚的,現在師父就交給你一個任務。”
趙扶蘭低頭:“師父請說。”
“千島湖物阜民豐,實在是一個好地方,若是能将其納入我仙醫門門下,必定能吸納不少香火,你代爲師去那裏走一趟,教化教化那裏的百姓吧。”
“是,師父。”
容仙兒手掌一翻,一塊巴掌大的鮮豔毯子躺在她手心,“這是一件飛行法器,你拿着吧,這樣你也能早日到達千島湖。”
趙扶蘭将法器收下,“多謝師父。”
“去吧。”
*
鬼哭原。
半空中,一艘飛船一晃而過。
船艙大廳裏,沈意知正在跟張靈澈下棋,順便聽他講一下過去那些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從李家莊離開已有五日。
這五天,他們都在日夜兼程。沈意知和張靈澈輪換着駕駛飛舟。
沈意知這一次出來,就帶上了卿寶三個。
原本卿寶他們還因爲顧雪霆的不辭而别而不高興,一聽說沈意知要帶他們出遠門,立刻就興奮起來了,把顧雪霆抛到了腦後。
吃完飯,和小夥伴們告别後,他們就麻利地收拾起行禮來,好似這一趟是去春遊一般。
出來後,他們的情緒就處于高度亢奮中,晚上覺也不睡,就趴在船舷邊看着沿途的風景。
但一開始的那股興奮勁兒過去後,他們的興緻就落下來了。
風景嘛,也就是那麽回事,看多了就不覺得大驚小怪了。
他們開始自己找樂子。
沈意知也不拘着他們,隻是有一條,玩歸玩,作業不能不寫!
“師父,這底下就是鬼哭原吧?看起來也沒你說的那麽可怕啊。”
沈意知朝窗外瞅了一眼。
她控制着天舟落下去一些,到距離地面十幾米的樣子,方便她看清下面的情形。
張靈澈一口氣吃掉她數顆棋子,将棋子都撿起來,這才道:“也就是‘看起來’而已,一旦真在裏面走一趟,你就知道它的厲害了。你知道它爲什麽叫鬼哭原麽?”
沈意知搖頭,“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失憶了。”
“一來,是因爲鬼哭草而得名,這種草莖葉中空,在風中搖曳時會發出陣陣呼嘯嗚咽之聲,如同鬼哭。鬼哭草喜歡吞噬血肉,一旦靠近就會被它給拖進草叢中,吃得骨頭都不剩。二是形容這鬼哭原的可怕,鬼來了都得哭。”
沈意知挑眉,“真有那麽厲害?”
她倒是想弄一根鬼哭草來看看了。
“呵,這鬼哭草還不算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草蛭,那草蛭渾身草綠色,所以有這個名字,平常藏在草葉下,一動不動的,很難發現,但一旦讓它近了身,那就等着被吸幹血吧。很多進了鬼哭原的人都是喪命在這草蛭的嘴下。”
對于吸血蛭、鼻涕蟲這種軟體蟲類,沈意知生理性的抵觸,一聽張靈澈這樣說,胳膊上就起了雞皮疙瘩。
“另外,除了鬼哭草和草蛭之外,這草原上還有一種野獸需要警惕,那就是三眼狼。”
“三隻眼睛的狼?”
“是也不是,絕大多數的三眼狼,第三隻眼睛都退化了,可能一輩子也開不了,除非機緣巧合吃下了什麽天材地寶。唯有實力比較強勁的狼王,才能偶爾開一下第三隻眼。”
“那第三隻眼睛有什麽厲害之處?”沈意知問。
沒等張靈澈回答,她就聽見底下傳來一陣人聲,伴随着呼痛和喊救命的聲音。
聲音傳到她這裏時,天舟早已飛出去了好一段距離,她忙将天舟開回去,降到離地面一兩米的高度。
同時神識掃過去,很快就發現人群出現騷亂的原因。
有人被草蛭鑽進了體内,那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消瘦幹枯!
同伴又驚又恐,想救又不知如何出手。
沈意知跳下飛舟,撥開人群走過去,首先給那人喂了一顆補血丸下去,繼而神識探入他體内,找到草蛭所在,神識化針,将草蛭一擊斃命。
手術刀将他身體切開一道口子,将裏頭已經死去的草蛭挑出來,丢進瓷瓶中。
拿出止血膏抹在這人切口處,鮮血還來不及流出就被止住了。
沈意知又給他喂下一顆養元丹。
這人的氣息平穩下來,算是救回來了。
“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後面要好生補補,你們來兩個人,将他擡去休息吧。”沈意知站起來道。
衆人這時才如夢初醒。
這些人是一個商隊的,此時領隊的人越衆而出,迅速安排了兩個人将那個人擡到馬車上去,又上前兩步,對沈意知一躬到底,“鄙人崔平,多謝姑娘救了我兒性命!”
原來剛才那個差點被草蛭吸幹了血的人是他兒子。
“這是崔某家傳的一支老烏參,有活命之效,不過已經被用掉了一部分,隻剩下半根了,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
崔平遞出一隻長條形盒子,裏面躺着半根光秃秃的烏參,根須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