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顧雪霆有所察覺,瞥了盤在卿寶腕上的猗昌一眼。
想來卿寶能答應,定少不了猗昌在裏頭遊說。
不過他自己其實也傾向于讓卿寶拜姜婵玉爲師,所以也就不計較他的徇私行爲了。
幸福來的太快,姜婵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我這裏也沒什麽規矩,卿寶朝我磕三個頭便是了。”
在顧雪霆的教導下,卿寶朝姜婵玉的身體跪了下來,笨拙地磕了三個頭。
沒辦法,穿得太多了,看起來就跟個球似的,磕頭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一個高難度動作。
好在,最後他完成得還不錯。
姜婵玉一陣欣喜,“好,好,從今天開始,卿寶你就是我姜婵玉的徒弟了,以後師父我罩着你!”
第一次給人當師父,姜婵玉有些激動過了頭,表現得很不穩重。
“來,乖徒兒,爲師将這處小空間的界珠傳給你。”
界珠已被她煉化了,可以直接傳給卿寶。
卿寶拿到手之後,對于它的用法便心領神會了。
随後,姜婵玉又将自己乾坤戒上的印記抹去,攝入手中遞給卿寶。
“将戒指戴上。”
卿寶乖乖照做。
這時,姜婵玉的神魂已經到了極緻,幾乎要變成透明的了。
“乖徒兒,爲師我太累了,先讓我進戒指修養一陣子,等過段時間我再出來教導于你。”
姜婵玉說完,就沒入了戒指中。
戒指在卿寶身上,與他時刻接觸着,宿于戒指内的姜婵玉自然受到了滋養。
卿寶摸了摸戒指,這時戒指内傳來姜婵玉的一聲叮囑,“卿寶,将戒指隐去吧。”
同時将方法傳給了他。
卿寶照做。
這一回落入小空間,卿寶可謂是大赢家,收獲巨豐。
不過顧雪霆和猗昌隻有爲他高興的份兒,元寶和念念隻有新奇,卿寶自己則還懵懂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收獲的那些東西意味着什麽。
“好了,卿寶,送我們出去吧,你娘說不定都急了。”顧雪霆摸摸卿寶的腦袋。
下一瞬,石室裏的幾人就出現在外面。
守在原地的沈意知驚喜地撲上去,一把将卿寶幾個摟進懷裏,親完了這個親那個,叫顧雪霆在旁邊看着很不是滋味兒。
知知隻顧着孩子,都沒有看他一眼。
“卿寶,你們去哪裏了?都沒事吧?”
卿寶張嘴就要将小空間的事分享給她聽,被顧雪霆制止了。
他抱起卿寶,視線掠過站在不遠處的張靈澈,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知知是和他站在一起的。
“知知,我們回去再說吧。”
“好,回家吧。”沈意知拿出天舟往半空中一抛,天舟變大,漂浮在離地半人高的地方。
幾人依次上了船。
沈意知招呼張靈澈,“師父——”
羅杳杳不滿地輕哼一聲,“意知,你叫誰呐?”
好好的徒兒,居然要分給别人一半,這讓他很是不爽。
雖然他才是後來的那個,不爽的也該是張靈澈才對。
沈意知扶額,一不小心拜了兩個師父,而且兩人都不肯“做小”,這可咋整?
張靈澈無視羅杳杳針鋒相對的小眼神,驅着小綠落在船上,施施然從它背上下來,走進船艙内的大廳,小綠昂着三隻小腦袋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張靈澈找了個位置坐下,以手支頤,小綠在他身旁趴下來,将一隻腦袋擱在他腿上,另外兩隻東張西望。
他漫不經心地撫着小綠毛絨絨的腦袋,當成毛團似的揉搓着,目光落在沈意知身上。
“小知了,來給爲師說說,你怎麽又拜了個師父?還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你這眼光也忒差了,就算真要拜,也得拜個年輕好看的,比如像我這樣的。”
沈意知一聽這話就知道要遭。
果然,羅杳杳炸了。
“你——”手指着張靈澈吹胡子瞪眼,可愣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畢竟事實擺在這兒,和張靈澈比起來,他的形象确實不咋地。
顧雪霆說話了,“年輕好看又有什麽用?拜師是爲了學本事,若是找了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師父,還不如沒有。”
這“花架子師父”說的誰,指向性不要太明顯。
聽到大徒弟給自己撐腰,羅杳杳頓時抖起來了,得意地瞥了張靈澈一眼,淡淡作了補充:“在我的教導下,意知已經成了一名一階符師。”
被師徒兩個聯手擠兌,張靈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下力道一重,差點将小綠的毛都給撸秃了。
“小知了,是嗎?”他目光幽怨地盯着沈意知。
這一刻,沈意知有種自己是負心漢的感覺。
她默默地拿出一堆吃的擺在桌子上,“兩位師父不要吵了,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沈意知抱着念念首先坐下來,顧雪霆和卿寶眼疾手快地占據了她旁邊的位置,元寶挨着卿寶坐下來,最後剩了倆位置,張靈澈和羅杳杳互看一眼,彼此嫌棄地坐了下來。
沈意知将雙方正式介紹了一番,也順便将張靈澈和羅杳杳這兩位師父的名分定了下來——靈澈師父,杳杳師父。
論年紀,是羅杳杳年長,可是論先後,是先拜的張靈澈爲師,若是以“大師父、二師父”稱呼,兩人又要争論個不休,沈意知幹脆一視同仁,直接用名字+師父的方式來區分。
這下子,兩人雖然還是不甚滿意,但也沒說什麽了。
不等張靈澈問起,沈意知就主動交代:“師父,我失憶了,所以一開始并沒有認出你來。到現在也隻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片段。”
“失憶?”
“是的,四年前,一個黑袍人突然出現,交給我的婢女輕鸾一瓶毒藥,将我毀容,然後抛屍江中,我也是命大,居然沒死,被水流沖到了李家莊,被一個好心的嬸子給救了起來,醒來後就失憶了……”
沈意知将這幾年的經曆簡單道來。
張靈澈聽了,心情格外複雜,憤怒、心疼、愧疚、酸澀種種情緒在心頭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