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把沈意知搞煩了,想當個好人咋就這麽難呢!
原本她是不想搞入學考核那一套的,要是讓孩子留下心理陰影怎麽辦?那她豈不是罪過大了?
但現在,她覺得很有必要搞一搞了。
不然收進來的學生或者其家長很極品怎麽辦?
而且有劉景然這些金字招牌在,以後想進來的人肯定更多,不差錢的也大有人在,到時候她是收還是不收?
與其到時候爲難,還不如一開始就把标準定得高一些。
沈意知拿戒尺敲了敲案桌,“說完了嗎?我還沒說完呢。要想進明月書院讀書,光有錢還不夠,關鍵還得看孩子自己有沒有本事。想要進明月書院讀書,每個孩子都要進行考核,考核通過了,交上了束脩,才有資格入學。”
“考核?怎麽還有考核?”
“都考些什麽東西啊?”
“我家孩子啥也不會啊!”
……
一聽考核,衆家長都急了,關注點立馬從“一百兩”轉移開了。
沈意知擡手壓了壓,“考核内容暫不能透露,想要參加的請到這邊來排隊。孩子排隊就行,大人就不必摻和了。”
坐在小昭旁邊的濃濃問:“小昭哥哥,我們要參加嗎?”
“當然了,走,排隊去。”
小昭起身,牽着濃濃朝排隊的地方走去,巧兒、豆豆等都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頭。
大堂後,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天井,正對着天井的北面,便是問心堂,考核的地方便設在此。
沈意知留下乾五主持紀律,看着小蘿蔔頭們,自己和一衆老師們則走進了問心堂旁邊的花廳。
一進去,謝放就問:“山長,這考核是怎麽回事?”
原先并沒有考核這回事啊。
沈意知将自己的理由道來,衆人聽了也沒什麽意見,甚至頗表贊同。
被任命爲副山長的林炳義點頭道:“這樣也好,免得将來疲于應付。隻不知這考核的具體内容是什麽?”
沈意知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她留下投影屏,自己則拿着留影石來到問心堂,布置了一番,而後出來給每個孩子發了一塊号牌。
原先沒有打算考核,所以這号牌也是讓空間裏的小肆他們用刻錄儀現做的,好在做這個也不費事兒,很快就弄出來了。
号牌從一發到了六十五,看來今日來的孩子還不少。
發完号牌,她對排好隊的孩子道:“号牌可不能弄丢了,每次考核進去十個人。你們十個先進去吧。”她點了排在前面的十個孩子。
“其他的人原地等候,不可喧嘩吵鬧,否則取消考核資格。”
見她說得嚴重,原本還嘈雜的走廊上霎時安靜下來。
孩子們都睜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副怕怕的樣子。
沈意知努力繃着臉,維持嚴肅的山長形象。
孩子最是磨人,要是不一開始把他們吓住了,後頭再想管教就難了。
卿寶三個就是最好的例子。
說起來,他們三個被顧雪霆帶進青芒山中“冬遊”已經有幾天了,怎麽還不見他們回來?
别不是樂不思蜀了吧?
至于出事?那是不可能的,當她給他們的那厚厚一摞符篆是裝飾嗎?
更何況顧雪霆的實力擺在那兒,還有個猗昌呢。
排在前頭的小昭等十人依次進入問心堂中,沈意知留下一個留影石用來記錄外面這些孩子的言行,自己則進了旁邊的花廳。
她在投影屏上一頓操作,屏幕便被分爲了十一塊,其中十塊投放出來的是問心堂中十人的情形,最後一塊則放着外面那些孩子的一舉一動。
沈意知給每位老師發了一份筆墨紙硯,“每個孩子身上都有一塊号牌,你們按照号牌的順序寫下對那些孩子的評語,以及評分,滿分爲十分,最後我會結合大家的意見,看是否留下那個孩子。彼此之間不許接頭交耳哦。”
關乎孩子是否能留下讀書的大事,衆人都嚴肅以待,認真地盯着屏幕上各個孩子的表現。
問心堂内,沈意知設置的考核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考核官是蜃蚌,它給孩子們設置幻境,幻境分爲三場,分别考驗孩子的品性、毅力以及心智。
而幻境以及他們在幻境中的行爲,都會被投射到投影屏上,被花廳中的沈意知等人看在眼裏。
每一場幻境時間都不長,也就三分鍾左右,三場考核下來,十分鍾過去了。
六十五個人考核完,再加上統計各位老師的評語以及評分,剛好一個半小時。
沈意知和衆位老師讨論了一陣,定下了通過考核的孩子們的名單。
但在小昭這裏,卻是出現了很大的分歧。
因爲這孩子竟然全程都沒有任何作爲。
第一場幻境裏,出現的是一個需要他幫助的老妪,他無動于衷。
大部分老師都給了很低的分數,甚至零分。
第二場,他被挂在一座陡峭的山峰前,他也不掙紮努力向上攀登,就那麽任由自己被挂着。
于是再次被差評。
第三場,他前有狼後有虎,被堵在了一座橋上,當虎、狼朝他撲來時,他居然無動于衷,眼都不眨一下。
在大部分人看來,他是被吓傻了。
評分依舊一路走低。
劉景然等人可不會考慮到沈昭跟沈意知的關系就對他網開一面,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若是他們這麽容易就屈服的話,他們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了。
如果現場有誰能看出點什麽來的話,也唯有沈意知和同是修士的白筱姝了。
提一句,白筱姝現在也是明月學院的一名老師了,教授的學科嘛,自然是她擅長的陣法。
白筱姝因爲不太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評分還比較保守。
沈意知卻是正大光明地給了小昭滿分!
謝放抱胸往椅背上一靠,“山長,你這豈不是在明晃晃地給他走後門?”
沈意知笑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麽?這孩子無論面對何種幻境都能夠鎮定自如,面不改色。”
經她這樣一說,衆人不禁回想起先前小昭在幻境裏的表現,好像是不太尋常。
難道他們看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