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建酒廠、招工人等事宜,她相信小叁都會做得很好,而她隻需要将釀造啤酒以及除菌保存的法子教給他就行。
以小叁的效率,相信不出半個月,第一批新鮮的啤酒就能釀好了。
隻不過,找誰來做代理商呢?
她可沒打算做零售,而是想直接批發給那些酒商,但是這中間要有一個代理商。
沈意知才琢磨着這事兒,謝振霖就找上門來了,爲的,也恰好就是啤酒的事。
那天在宴會上喝到啤酒這種新品種時,初時他還有些不習慣,但經過侍女的點撥後,他打開了正确喝啤酒的方式,體會到了喝啤酒的樂趣!
這種酒,配着涼菜小炒或者油焖大蝦喝,真是再妙不過。
得知這是山莊裏釀的一種新酒後,他立刻就從裏頭看到了商機。但是當時的想法還不是很成熟,回去後他就仔細琢磨起來。
之前月餅那次合作,他是第一回,也沒啥經驗,能賣的那麽好,完全是因爲月餅本身好吃。
所以這一回他準備拿出一個比較成熟的章程來,這樣在與沈意知談合作時才有更多的底氣。
簡單的寒暄後,謝振霖就道明了來意,而後拿出自己做的規劃,雙手遞過去。
沈意知接過來翻了翻,這份銷售計劃書做得還挺詳細,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這個啤酒不需要像白酒那樣窖藏很長時間,反而越新鮮味道越好,所以成本會低很多,我打算走平民路線,一瓶單價不能超過五文錢,如果你從我這裏進酒的話,我可以三文錢一瓶賣給你。
“一個月結一次賬,你如果沒問題的話,可以現在就去找小叁簽契。不過貨要等半個月左右才能出。”
沈意知不喜歡藏着掖着,直接将話說開了,能接受就合作,不接受就拉倒。
謝振霖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就談成了,很是欣喜,“沒問題!”
回了城,謝振霖就直奔醉霄居,進了三樓的一間雅間。
這裏是屬于東家鄭濤的休息間,平日裏并不對外開放。
來到門口,謝振霖将臉上振奮的表情一收,這才推門而入。
鄭濤正品着一杯清茶,見了他眉毛就是一動,施施然放下茶杯,這才問:“談得如何?”
謝振霖很沒正形地往他面前一歪,“你猜?”
“成了?”雖是問句,語氣卻是波瀾不驚。
謝振霖翻了他一眼,這小子真以爲他不知道他什麽德行呢,跟他面前裝深沉。
“那是,有我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貨得等到半個月後才能拿到。”
一晃半個月過去,山莊又是一番大變樣,謝振霖再來時,不得不感歎,這建設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這一趟過來,他身後還跟了好幾輛拉貨的馬車,小貳直接帶着他去了啤酒廠。
謝振霖跟着進去轉了一圈,看了看這批新釀造的啤酒。
色澤清淺,澄清透明,咕咚灌下一大杯,就一個字,爽!若是能冰鎮一下,滋味想必更妙。
上次在宴會上他喝的就是冰鎮過的。
确認貨沒問題後,謝振霖就讓跟來的夥計将一箱箱瓶裝啤酒擡到馬車上。
這些裝酒的瓶子都是一模一樣的瓷瓶,沈意知按照前世的啤酒瓶畫出來的模子,讓陶瓷廠的師傅燒制出來的。
瓷瓶上寫着“明月山莊啤酒廠”的字樣,以及一輪明月标志。
還畫着一副月下流泉的小畫,有點詩情畫意的味道。
謝振霖豪情萬丈地将酒運回去,交給鄭濤去出售,坐等着收錢。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啤酒在醉霄居的銷售情況并不好,别說達到之前月餅那樣的火爆程度,就是連一般的酒都比它賣得好。
醉霄居每天的客流量很可觀,然而三天過去了,啤酒總共還沒有賣出幾箱。
謝振霖和鄭濤再次在雅間相聚,就此事讨論着。
“不應該啊,啤酒這麽便宜,味道也很不錯,爲什麽就是賣不出去呢?”
謝振霖撓着下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鄭濤忽然叫住他:“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啤酒爲啥賣不出去?”
“不是,上一句。”
“……味道很不錯。”
“不是,再上一句。”
“很便宜?”
鄭濤一搗拳:“我知道原因是什麽了。”
“是什麽?”
“啤酒賣的太便宜了。”
謝振霖下巴一掉,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鄭濤瞥了他一眼,“我們醉霄居是整個浪城最高檔的酒樓,來這裏的客人都非富即貴,再不濟家裏也不差錢,一桌‘節節高升’88兩銀子,‘富貴無雙’188兩銀子,‘狀元宴’388兩銀子,相配的酒也都是幾十兩一瓶,更有的是按杯來算,一杯五兩銀子。
“你說,你五文錢一瓶的啤酒,能入得了那些人的眼嗎?”
謝振霖也是個膏粱錦繡堆裏長大的纨绔,聽他這樣一說就反應過來了。
鄭濤接着道:“啤酒的味道是很不錯,但很多來店裏的客人都是請客吃飯的,點一瓶五文錢的啤酒,客人心裏會怎麽想?所以很多人可能看到價格就直接忽視它了。賣出去的那些,估計是喜歡嘗鮮的人買的。不如,我們将價格調整一下?”
謝振霖心動了一瞬,但想起沈意知的話,還是堅定地搖頭了,“不行,沈莊主說了一瓶最多隻能賣五文錢。我們要是擅自加價,那不背信棄義嗎?以後她鐵定不會再跟我合作了,因小失大,劃不來,劃不來。”
鄭濤一想也是,爲了眼前短暫的利益,而背棄了沈莊主這麽一位合作對象,是不劃算。
“你賣給我的那些啤酒,我還是繼續在店裏賣着,總能賣出去的,至于你,可以到那些小酒肆飯館去試試。”
“行。”
謝振霖原本大受打擊的心又活過來了,幹勁十足地走了出去,腳下生風。
沈意知原本給啤酒的定位就是走親民平價路線,謝振霖現在也算是走到了正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