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知迅速來到清瀾江邊,拿出履水珠踏入江中。
片刻後,她來到一座江心島附近。猗昌和小蛙跟她之間的聯系就是在這裏斷掉的。
沈意知浮出水面,神識在小島上轉了一圈,并未發現什麽異常。
但沒有異常才是最奇怪的,若這裏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小島,猗昌和小蛙又怎麽會陷入這裏?
沈意知踏上小島,一步步小心往裏走去。
身後驟然傳來一股拉力,她反手攻去。
“知知,是我!”顧雪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意知忙卸了力道,驚喜又疑惑:“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收到下屬傳來的消息,這座小島上有雙麟芝出沒的痕迹。”
爲何說是“出沒”呢?因爲雙麟芝是一種外形似麒麟,腹内還藏有一子的靈芝,它長了腳,會跑,且具備一定的靈智,一旦察覺到威脅,就會藏起來。
而雙麟芝,恰是煉制洗魂丹的一味藥。
沈意知先前讓顧雪霆幫忙尋找,但是并未說要來做什麽用。
“那你有看到猗昌和小蛙嗎?”她問。
“我正要跟你說,它們先前被一頭鼍龍追殺,逃到了島上,但猗昌傷得有點重,我将它們安置在了一個山洞裏。我帶你過去。”
顧雪霆牽着沈意知往山洞而去。
“顧雪霆,裴瑗你是怎麽處理的?”
關于裴瑗拿了自己的玉佩,并且冒充她成爲裴家家主之女的事情,顧雪霆都沒有瞞她,不過後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我派人知會了裴家一聲,現在,裴瑗已經被送到了别莊裏,下一步,就是‘病逝’了。”
沈意知默了默。
顧雪霆停下來,手背輕輕撫過她的臉:“不忍心?”
“我以爲,你會将她留給我來處理的。”
沈意知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眼裏帶着探究。
顧雪霆似未察覺,縱容地笑了笑:“是我考慮得不周到,等從這裏出去了我就傳訊回去。”
“到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山洞前。
“沈意知,快進來,我不行了……”沈意知和猗昌的聯系又恢複了。
她擡腳朝山洞裏走去,心裏卻忽然敲響了警鈴。
不對勁!
她停下來,轉身朝顧雪霆看去,“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嗯?有嗎?”
沈意知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現在幾點了?”
顧雪霆愣了下,去看手上的腕表:“現在是……”
他忽然卡殼了。
“換算不出來了嗎?”
沈意知驟然發難,一匕首朝他刺過去。
當匕首插入他身體的那一瞬間,顧雪霆整個人都化作一片幻影,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象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眼前哪裏還有什麽山洞?分明就是一隻大張的巨嘴!
那是一隻巨蚌,體型足有一間屋子那麽大,整個張開時,将數個她吞下都沒問題。
先前她經曆的一切,恐怕就是這東西做的怪。
她若是沒有識破它制造的幻境,一頭紮進了“山洞”,它再将堅硬的蚌殼一合,她怕是要在不知不覺間被吞得渣滓都不剩了。
不過它也就隻能使出這種手段了,一旦幻境被識破,這個大塊頭除了閉緊蚌殼将自己藏起來,還能如何?
從内部她或許拿它沒辦法,但現在她在外面,還破不了它的防禦?
居然幻化出顧雪霆的樣子來迷惑她?沈意知表示自己很生氣!
她手一張,掌心裏出現了一隻精緻小巧的迷你錘子,正是上次王潛堂送給她的信物。
後來她試着将這錘子滴血認主了。
她本來也就是嘗試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然後得知這錘子喚作碎星錘。
碎星,這名字夠霸氣,而事實上,它曾經的威名也确實對得起這名字,隻是後來遭受重創,不得不陷入沉睡。
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在空間裏溫養了一陣,它現在已經恢複了一點昔日的威能,對付眼前這隻蚌精,那還不是小意思?
沈意知拿着錘子在手心裏敲了敲,冷眼看着眼前的巨蚌:“乖乖将我的兩隻契約獸吐出來,不然我就敲碎了你的殼子,挖出你的肉做一桌全蚌宴。”
巨蚌将蚌殼閉得緊緊的,沒有一點反應。
很好,負隅抵抗是吧?
沈意知心念一動,手中的碎星錘一瞬變大,足有手臂長。
她掄起錘子狠狠往蚌殼上一敲。
“咔嚓!”這一下下去,蚌殼上就出現了一條裂痕。
“别敲了!我放了它們還不行嗎?”蜃蚌原本對自己的防禦還很有信心,誰知蚌殼被她一錘子就給敲裂了,再讓她敲下去自己鐵定要遭殃,它不得不認栽。
噗!猗昌被吐了出來。
“還有兩個呢?”小蛙和鯉魚精該不會已經被它給消化了吧?
蜃蚌氣憤又委屈:“哪裏還有兩個?就隻有這一個!我還沒來得及将它吃掉你就來了。”
沈意知猜測,小蛙兩個估計是被猗昌收到自己的腹内空間裏去了,沒再追究。
見他身上的零件都沒少,隻是暈過去了,心就放了下來,将他收進空間。
至于蚌精——
感受到她看食物一樣的視線,蜃蚌認慫高呼:“仙子饒命!求仙子放小的一馬,小的必有厚報!”
蚌殼裏立馬配合着吐出來一顆拳頭大的黑珍珠。
沈意知:“哼,現在才求饒,晚了!”
周圍堆了一地的屍骨,可見這個巨蚌沒少吃人吃獸,她倒不是爲了這些人而譴責巨蚌。
人能吃蚌,蚌自然也能吃人,弱肉強食,這沒什麽好說的。
若是今日她沒能識破幻境栽在巨蚌手裏,她也隻能自認倒黴。
但現在卻是巨蚌落在了她的手裏,所以它也隻能怪自己實力不濟。
砰砰砰!
沈意知一頓敲,将巨蚌上面的那扇殼子敲得稀巴爛。
“别吃我!我孕育出了好多珍珠,都給你!”巨蚌求生欲頗強地道。
爲了活命,它不敢再吝惜,将自己藏起來的珍珠都從肉裏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