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些人又說了什麽沈意知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耳邊一直回響着“宸王的義妹”那幾個字。
好啊,顧雪霆什麽時候收了個義妹?哥哥妹妹的,可真是親熱得很呐!
他怎麽從未告訴她?是刻意隐瞞,還是忘了?又或者覺得沒必要告訴她?
沈意知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沒出息地醋了,甚至有種調轉馬頭沖回宸王府質問顧雪霆一番的沖動。
然而她到底按捺下來了。
顧雪霆對她的感情如何,她感受得到,怎麽能因爲路人的幾句議論就懷疑他呢?情侶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嗎?
可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心裏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她盯着步辇,指尖一動,輕紗簾子就被吹開了,露出一張清雅姣好的臉來。
似乎察覺到被注視,裏頭的人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對上。
沈意知毫無波瀾地收回視線,心裏穩了。
不是她自誇,單論顔值上,她能甩出那個裴七姑娘一個星空的距離好嗎?
雖然這麽說有點自戀,但她的确長得好看啊,還不許她自戀了?
步辇中的裴瑗看着那個面容陌生的男子,不知爲何,在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竟有種心驚肉跳之感,好似那個人會給她帶來極大的威脅。
明明她都不認識那個人。
但就是沒來由地感到不安。
“華元,你去探探那人的底。”裴瑗低聲下令。
空氣裏傳來一聲“是”。
街邊望江樓臨窗的雅間内,顧恒握着酒杯漫不經心地往外一瞥,這一瞥他猛地站起了身,“恩公!”
片刻後,沈意知看着攔在面前的主仆二人,從記憶裏搜尋了下,這不是那天在金龍江上順手救下的兩人嗎?
“恩公,總算是找到你了!”顧恒激動地道。
念及上次救了這人竟獲得了2點功德值,沈意知決定給他一個報答自己的機會。
要知道,一般人被救了,也就能提供個零點零幾的功德值,兌換過來也就幾個積分。
眼前這人卻是常人的幾十上百倍,這說明什麽?說明這人氣運比較濃厚啊。
若這是一本書中的世界,那麽這人至少也是個能露臉的角色,而非背景闆或者路人甲之類。
這種能露臉的角色,以後說不定還會有交集,再收貨幾波功德值。
因此沈意知決定跟他認識一下,她下了馬,随手指了路邊的一家酒館,“進去說話。”
顧恒和謝崇緊随其後。
酒館不是很大,也沒有單獨的包間,座位之間就立了幾面屏風,以作阻隔。
坐下後,沈意知就設下了一個隔音結界,顧恒正要開口,小二就一臉熱情地走過來,“幾位客官要點些什麽?”
顧恒随口點了幾道菜将小二打發了,“恩公,上次你——”
小二又送上來一壺免費的茶水,奉上一個笑臉。
顧恒皺着眉吩咐了謝崇一聲,謝崇便站到了屏風外,以免小二再來打擾。
激動的開場白一而再被打斷,顧恒心情已經平靜了幾分,“恩公,上次多謝您出手相救,否則我性命危矣,請受我一拜。”
他起身朝沈意知深深鞠躬。
沈意知手一擡,将他憑空托舉起來,“順手爲之罷了,恩公二字不必再提,平白把我叫老了,我姓沈,在家排行第三。”
“沈三哥。”顧恒立刻順杆爬,“我姓顧,在家行二,随您喚我小二還是什麽。”
小二?沈意知有些忍俊不禁。顧恒也意識過來這個稱呼有些歧義了,窘了下。
他從懷裏掏出來一摞銀票遞到沈意知面前,“這是十萬兩,還望沈三哥不要嫌棄,我知道您看不上這點小錢,不過在外行走,有時候錢财還是很管用的。”
沈意知怎會嫌棄?手一拂,那一摞銀票就不見了,被她收進了空間專門放錢的一隻大箱子裏。
這一手,看得顧恒又羨又敬。
“另外,家母交代,若我有幸再遇見沈三哥,就将這個交給您。”
顧恒又遞過去一隻長條形的盒子,裏頭躺着一株靈藥,看年份約莫有個兩百年,品相保存也完好。
“嗯,你母親有心了,這一株靈藥,價值可不比十萬兩低。”
沈意知合上蓋子,以免靈氣洩露。
“沈三哥看得上就好。”顧恒見他收下,很是高興,順勢提出:“母親很想當面感謝三哥一番,不知三哥可有時間?”
沈意知搖頭:“見面就不必了,銀票和靈藥我都已經收下了,救命之恩不必在挂在心上。”
顧恒面露失望,好不容易見着恩公了,卻不知這一别以後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沈意知起身,“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看你卡在煉氣三層挺久了,這瓶破障液或許對你有效。”
沈意知留下一瓶破障液在桌子上,朝外走去。
顧恒将藥瓶拿在手裏:“三哥——”
沈意知步子頓了頓,“可否請你幫個忙?”
“三哥盡管說!”
“以後若是有天材地寶的消息,多幫我留意一下,這是傳訊符。”
廣撒網,才能多撈魚。
顧恒得了任務卻反倒高興得什麽似的,将傳訊符抓在手裏,“您放心,我一定幫您多留意。”
這一回沈意知是真的離開了,路上再沒出過什麽波折。
這頭華元回到裴瑗身邊,向她道:“那人是修士,我看不穿他的修爲,因此不敢過于靠近。他跟剛回京的二皇子似乎有舊,二皇子當街将他攔了下來,兩人進入路邊的一家酒館交談了約莫一刻鍾。他設下了結界,我無法聽清他們的談話内容。”
裴瑗聽了若有所思。
沈意知回到李家莊的時候,不過上午10點鍾。
雖然才離開了不過兩三天,但回來的那一刻,還是有種落葉歸根的感覺,果然還是家裏好。
雖然帝都夠繁華,但她終究是過客,不如家裏呆着舒服。
既然是以采藥的名義出去的,沈意知好歹也要做個樣子,便轉去了青芒山,順道也采了一簍子藥,這才牽着念念回村。
下山時,她不經意間一瞥,發現村子北面的一片林子居然被伐了,此刻一群人正在裏頭忙碌着,似乎在搞建築。
那些人似乎不是村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