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該死！
沈意知忍不住敲了自己腦袋幾下，爲何不能一下子全都想起來呢，這樣一段一段的，搞得她實在很煩躁。
顧雪霆和馮之行談完事情，立刻就回來了，誰知卻見到她在敲自己的腦袋。
“知知？”
他不出現還好，她心裏的那些負面情緒說不定過會兒就自己消化完了，但是他一來，她就忍不住要作一作了。
撲上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邊咬邊模糊不清地道：“你這個混蛋！”
這妥妥的是遷怒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作精。
不過麽，有人寵着才能作得起來，一個人的時候誰還會無理取鬧呢。
顧雪霆雙臂将她圈在懷裏，任由她咬，甚至還低下頭讓她咬得更方便一點。
他這樣縱着她，她哪裏還咬得下去？
沈意知松開嘴，給他擦了擦下巴，對上他溫柔專注得要将她溺進去的眼神，臉上頓時染上一層薄紅。
伸手捏住他的俊臉，毫不留情地揉了揉，“還記得你昨晚幹了什麽嗎？”
顧雪霆：“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當時自己的情緒處于崩潰的邊緣，一想到自己失控後可能會忍不住傷害她，他就死死地壓制着。
恍惚間，腦海深處仿佛有一個聲音響起：“将身體交給我，我來解決。”
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他正擁着知知躺在床上，她依賴地窩在他懷裏，從頭到腳都好好的。
就是嘴唇有些腫。
顧雪霆召來影衛，詢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
影衛，顧名思義，就是會像影子一樣潛藏在他身邊，在他遭遇生死危機時才會出手，平時則基本不露于人前，比暗衛要更高一級。
當然，在某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時刻，影衛會關閉自己的五感，将自己當成一個死人。
影衛将自己聽到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全程聲音毫無起伏，面上更沒有什麽表情，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怎樣瘋狂的刷屏。
得知事情的經過，顧雪霆眉頭皺得死緊，他竟一直不知道，自己身體裏還有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而且還趁機對知知——
若是有可能，他真想将那個自己給拖出來暴打一頓。
居然不記得了，然而昨天那個主人格出來的時候，對她可是沒有一點陌生感，上來就是一頓親。
看來顧雪霆身上發生的事，主人格都知道，但是主人格幹了什麽，顧雪霆卻是一無所知。
沈意知有氣都不好撒了。
畢竟那是主人格幹出來的混賬事兒，他作爲副人格，也很無辜。
“但是，我問了影衛，影衛将事情都告訴我了。”顧雪霆又來了這麽一句。
沈意知眯了眯眼：“不要告訴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影衛的眼皮子底下。”
那影衛的隐匿功夫還真是夠深的，她居然完全沒察覺這屋子裏還藏了一個人。
顧雪霆親了親她，“自然不會，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候，他會避開。”
他連自己的醋都吃，又怎麽會讓她的一颦一笑被别的人看了去？即使那個人是個莫得感情的影衛。
沈意知這才滿意了。
不過想到他的病症，心裏又忍不住發愁。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患上了多重人格障礙，不過到底是不是，還需要進一步驗證下。
不過這種病症本就複雜，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她得制定一個妥善的治療方案。
思考的時候，她的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
“不要皺眉。”顧雪霆将她蹙着的眉頭撫平，“有什麽事就告訴我。”
這才是她喜歡的樣子啊，像昨天那個妖孽主人格，隻會欺負她！
“好。”沈意知按下心中的憂慮，湊近親了他一口，然後元氣滿滿地跳下床。
“啊，好餓，快去給我準備吃的。”她将他往外推。
她赤腳踩在地上，随着她的走動，長及腳踝的裙擺像波浪一樣漾開，動人極了。
顧雪霆将她重新抱起來放在床邊，給她将襪子穿上，“地上涼，不要直接踩在上面。”
沈意知動了動腳指頭，做出了以往最不屑的撒嬌行爲：“可是我就喜歡赤腳踩在地上，怎麽辦？”
顧雪霆能怎麽辦？自然是盡力滿足她了。
“我讓人鋪上地毯。”
沈意知開心了，獎勵了他一枚香吻，在他欲追過來時，又調皮地躲開了。
不知怎的，她竟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了一絲委屈，忍不住摸摸他腦袋，“乖啦。”
“櫃子裏有我給你準備的衣裳。”顧雪霆克制地将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出去吩咐人上早膳。
衣裳？沈意知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竟是一件輕薄飄逸的睡裙，這是顧雪霆給她準備的？
原先他不還說這裙子很暴露嗎，結果他自己倒是暗戳戳備上了。
呵，男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裙子是誰給她換上的？
嬷嬷？還是顧雪霆？
不對，昨晚上她着了那妖孽主人格的道兒，被他弄暈了過去，那會兒顧雪霆還沒有回來。
以她對主人格的了解——
雖然昨晚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足夠讓她了解到，這個主人格性格很邪很妖孽，而且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喜好來。
所以他可能壓根兒就懶得大晚上将嬷嬷叫來，而是直接自己動手了。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
那個混蛋主人格将她看光光了！
啊啊啊！
沈意知抓起枕頭恨恨錘了錘。
同一個人，爲何會出現這麽極端的兩個人格？
一個可愛得讓她想親親抱抱，一個卻讓她恨得牙癢癢。
勉強平複了心情，沈意知來到櫃子前，拉開櫃門，頓時被裏頭滿滿的女裝給亮瞎了眼。
一層又一層，五顔六色，绮麗缤紛。
而顧雪霆的衣裳卻被壓在最底下，隻占了薄薄一層。
若此時他們已經組成了家庭，那麽光從這個衣櫃就可以看出來他這個男主人的地位。
然而他們現在還隻是戀人，所以更能看出顧雪霆對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