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人體穴位熟的不能再熟,即使不用眼睛,也能清楚地知道位置。
然而一針紮下去,男人什麽事兒也沒有,有事兒的是她。
她這一針并沒能讓他陷入昏睡,反倒還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一把将針給拔了丢到一邊,然後盯着她,眉心皺着。
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就那麽僵硬地趴在他身上。
他似乎不耐煩了,眼中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深沉駭人,她吓得心尖一顫,在意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誠實地再次吻了上去。
然後,男人再次被安撫了。
尼瑪,狗男人,雖然姑奶奶确實很心水你這張臉,但是我的便宜是那麽好占的嗎?
結果……吻着吻着,她就意亂情迷了,然後把人給睡了。
沈意知:天哪!她爲什麽會做這種夢!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不不,她絕不是這種人!
以上帝視角看着那一幕幕,沈意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道是先前被那個主人格給刺激得很了?
不不不,她絕對不是那種受不得撩撥的女人!
她想要避開,然而夢境根本不受她控制,她不看還不行了。
這個夢怎麽還不結束?她怎麽還沒醒?
我命令你醒過來啊啊啊!
……好吧,其實某人的身材還是蠻有看頭的。
既然無法避開,那就順其自然地欣賞一下吧。
“小姐,你沒事吧?怎麽會這麽燙?”
場景再次回到了船上,她的丫鬟輕鸾給她敷着帕子。
當輕鸾端着水盆出去時,一個全身裹在黑袍子裏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輕鸾吓了一跳,手裏的水盆都掉了,哐當砸在地上,水花四濺。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黑袍人步步逼近,輕鸾不住後退,最後退到床邊。
“你,你别過來,不準傷害我家小姐!”輕鸾色厲内荏道。
黑袍人一揮手,房門就自動合上了,他拿出一隻黑漆漆的小瓷瓶,朝輕鸾遞過去:“将這個灑在你家小姐臉上,不然,我就殺了你,将你的屍體丢進江裏喂魚。”
黑袍人的聲音是從面具後面傳出來的,悶悶的有些失真,也聽不出來是男是女。但無疑更增加了一層神秘,也更讓人恐慌。
輕鸾顫抖着接過瓷瓶,照黑衣人說的做了。
當瓷瓶裏的液體落在她臉上時,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那液體具有極強的腐蝕性,直接将她的臉腐蝕得一片焦黑,發出嗤嗤的聲響。
右臉被生生腐蝕的痛苦,吓得沈意知一下子醒了過來。
她怔怔地摸了摸自己已經治好的臉,兀自心有餘悸。
然而那股液體落在臉上帶來的灼燒感,似乎還殘留着。
所以,她的臉竟是這樣毀去的嗎?
那些到底是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呢?
顧雪霆進來,見她失神地坐在床上,一臉的失魂落魄不在狀态,忙上前将她擁入懷中,“知知,怎麽了?可是做了噩夢?”
沈意知緩緩擡頭,對上他一雙深邃的黑眸,知道他這是将身體控制權搶回來了。
“你背上是不是有一塊青色的印記?”
這是在夢裏發現的,她在現實中還沒有見過顧雪霆裸-背,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麽就說明,她做的那個夢,并非夢,而是她遺忘的記憶!
因爲人在夢中并不會無中生有,夢見的一切都是通過現實中的事物加工出來的。
“知知怎會知道?”顧雪霆也挺奇怪,“難道知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看我——”
“沒有!”沈意知矢口否認,義正言辭地指責他:“你這人思想怎麽這麽龌-龊!我怎麽可能偷看你洗澡,難道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變-态嗎?”
顧雪霆忽然湊近她,“知知,我可沒說你偷看我洗澡,是你自己此地無銀的。”
眼中的揶揄和笑意不要太明顯。
沈意知一口老血憋在心口。
小拳拳砸他胸口,“你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這個糟心的男朋友!
顧雪霆還想再逗她一下,平常兩人相處,可是很少能看見她這般羞窘的模樣。
這時外頭有人道:“王爺,馮老請您過去一趟。”
顧雪霆捏捏沈意知的臉,“我調了兩個嬷嬷過來,就候在外頭,你要是有什麽事,就吩咐她們。”
“嗯嗯,知道了,你去吧。”
沈意知抱着被子靠坐在床頭,腦子裏仍舊在回想着那一段夢境。
不,準确來說,是她(原主)的記憶。
隻是問題又來了,若那是原主的記憶,爲何她的行事作風跟自己如出一轍呢?
那簡直就是她自己能做出來的事兒。
沈意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或許根本不存在什麽原主,她就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又或者,在很早之前她就穿過來了,起碼在四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前,這才能解釋得通,爲何記憶裏的“原主”與現在的她是一個畫風。
隻是後來她流落到李家莊之後失去了記憶,穿越前穿越後的都失去了,直到半年前,她穿越前的記憶蘇醒,以爲自己是剛穿越。
如此,就能說得通了!
想通這一點之後,沈意知簡直心花怒放。
原本她還一直糾結,卿寶是顧雪霆和原主的孩子,而她穿越過來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又跟顧雪霆在一起了,總感覺心裏有個坎兒。
仿佛對不起原主,又仿佛介意原主和顧雪霆曾那樣親密過。
現在得知其實并沒有什麽原主,一直就是她,隻有她,顧雪霆從頭到尾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卿寶也是她的,她怎麽能不感到高興呢?
她都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三聲了!
不過,那個黑袍人又是誰?爲什麽要害她?
還有那個侍女輕鸾……雖然她是受到黑袍人的脅迫才對自己下手的,但是作爲侍女,她卻壓根兒連試圖抗争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把她這個主人給賣了。
而且,在夢裏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侍女在看見她毀容時,除了驚愕,眼底深處還有一絲喜色!
看見她毀容,她感到高興!
這是個什麽侍女啊,明擺着是嫉妒她這個主人的美貌,包藏禍心!
她原先怎麽會讓這麽一個蛇蠍女人做自己的侍女呢?真是腦袋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