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擦上果然就好了很多,清清涼涼的。
這藥還真管用呢。
柳師師拿着精緻小巧的藥盒把玩了下。
這一趟出行,比她想象得要順利。
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沈大夫出售藥妝還不是爲了賺錢?
跟誰合作不是合作?隻要能賺到錢不就行了?
而她自信,她比周若楠出的條件要優渥得多,相信沈大夫是個聰明人,會知道如何選。
對此,她信心十足。
然而幾天之後,她再次來到醫館時,沈意知卻明确告訴她,“我已經跟紅豆館合作一段時間了,暫時還不想換人。”
柳師師:“!!!”
這個沈大夫是傻子嗎!有錢都不知道賺的?
她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其實不用換也可以啊,沈大夫可以同時給我們兩家供貨嘛。你想想,若是隻給紅豆館一家供貨,長期下來,周掌櫃還以爲你非她不可呢,到時候說不得就會在賬面上動什麽手腳。”
見沈意知若有所思的樣子,她頓覺自己說動了她,再接再厲:“若是你也供貨給我們紅顔醉的話,那兩家就可以形成競争關系,到時候不管客人選擇哪一家,最後得利的都是你,不是嗎?”
沈意知沉吟着沒有說話。
柳師師咬咬牙:“如果你答應給我們紅顔醉供貨,那我隻要半成利!”
這樣她總該動心了吧?
沈意知果然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但還是沒有一口氣答應,“你容我想想,三天後柳姑娘再來吧。”
柳師師躊躇滿志地離開了。
在她看來,沈意知差不多已經答應了,這三天估計是要去跟周若楠交涉了。
可惜她再一次料錯了!
“抱歉讓柳姑娘又白跑一趟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跟周掌櫃合作更合拍一點。”
連着兩次被拒絕,偏偏說辭還都差不多,柳師師再蠢這會兒也看出來了,這個沈意知,分明就是在耍她!
她跟周若楠串通好了的!這會兒周若楠指不定正躲在暗中看她的笑話呢!
柳師師恨得咬牙切齒,目光恨不得洞穿沈意知的身體,将她戳得七零八落。
很好,既然這沈意知如此不識好歹,就别怪她了,一切都是她們自找的!
柳師師志得意滿地來,怒氣沖沖地走,跟在身後的紅袖埋頭縮腦,一句話也不敢說。
回到城中,柳師師就約了豆蔻出來喝茶,還是那間茶樓。
包間裏,柳師師遞過去一個小紙包。
豆蔻不明所以,“這是什麽?”
柳師師鄙視了她一眼,有時候真不想承認這個女人是和自己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真是傻白甜得可憐。
她勾唇一笑,笑容卻滿懷惡意:“好東西,你将這裏頭的粉末混在城主夫人從紅豆館買來的藥妝裏,做得小心點,别被發現了。”
豆蔻嘴唇哆嗦着,“你要我給城主夫人下毒?”
“能不能動動腦子想一想?我把城主夫人毒死了有什麽好處?這隻不過是流連草的粉末罷了,頂多也就是讓城主夫人生出一臉的紅疹來,過兩天就能好。”
“可是……”
“沒什麽可是。如果你不這麽做,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着紅豆館生意火爆下去,而我們紅顔醉卻隻能被逼得關門。到時候,别說賺錢了,就是投進去的本錢都賺不回來。”
豆蔻咬住了嘴唇,心裏滿是掙紮,然而師師說得對,如果不這樣做,她的錢就要打水漂了。
沒有錢,她靠着那點月錢怎麽在城主府後院生活?怎麽維持自己的美麗?若是以後有了孩子,難道還要讓孩子和自己一起吃苦不成?
柳師師又說了一句話,徹底讓豆蔻下定決心。
“城主夫人那樣對你,難道你就不恨她?不想讓她吃點苦頭?”
豆蔻心髒一縮,想要搖頭,然而沒法否認内心的真實想法。
最終,她将桌上的小紙包抓了起來,塞進懷中。
見狀,柳師師眼中不屑和愉悅交織。
而她不知道的事,她和豆蔻剛才的談話,全都被藏在她身上的學聲蟲給聽了去,同時傳給了在另一頭的學聲蟲。
沈意知聽了學聲蟲惟妙惟肖的轉述,呵呵笑了兩聲。
這個柳師師,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居然想利用城主夫人來打擊他們紅豆館?
若真如她設計的那樣進行下去,那麽不久之後城主夫人就會因爲用了他們紅豆館的藥妝而“毀容”,到時候城主夫人能繞得了紅豆館?
就算最後澄清了,紅豆館以及藥妝的名聲恐怕也會一落千丈。
畢竟是往臉上身上用的東西,安全最要緊。
若是不能保證安全,那些女人就算再想變美,恐怕也會畏而遠之吧?
可惜,柳師師的陰謀詭計注定要落空了。
沈意知寫了封信,讓乾五去給城主府送花的時候順便帶去,交給謝蘊。
相信有了謝蘊插手,柳師師和豆蔻的陰謀隻能胎死腹中。
果然,沒多久謝蘊就寫了信來,說是将準備對他夫人下毒的豆蔻當場抓獲,一番審問,豆蔻很快就将柳師師供了出來,說毒藥是柳師師給她的。
這兩個同爲瘦馬出身的小妾,感情并沒有深到哪裏去,說是塑料姐妹情也不爲過。
膽敢謀害城主夫人,謝蘊自然不會放過柳師師,當即下令,讓下屬去趙府将柳師師抓來,關進大牢。
柳師師兩人雖然沒有謀害成功,但她們已經付諸了行動,光是這一點就不可饒恕。
在這座城池中,城主作爲掌權者,可以說所有的城民都在謝蘊的管轄之下,如今竟有人敢打他夫人的主意,他如何不惱怒?
柳師師二人的下場,已經注定了。
當然,謝蘊也沒有判她們死刑,而是将她們流放到幾百裏之外去挖礦了。
不能浪費人力嘛。
沈意知得知後,對這個結果也是比較滿意。
這天一早,柳師師和豆蔻兩個和其他囚犯一起擠在巴掌大塊的籠子裏,被馬兒拉着朝城外行去。
路上行人看見了,認出了兩人,不免發出疑問:“那不是趙家的柳姨娘嗎?怎麽成了犯人了?”
“還有那位,可是城主大人的妾室,怎麽也被關起來了?這是犯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