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算在一起，柳師師恨不得将周若楠踩進泥地裏永遠爬不起來才好。
于是，她再一次打起了紅豆館背後供貨之人的主意。
“我先去接觸一下那個沈大夫試試，看能不能将她拉攏過來，若是不能，能從她那裏拿到貨也是好的。若是都不行，哼，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李家莊。
沈意知正在自己的診療室教卿寶和念念讀書。
如今有了王鶴閑的幫助，将一大部分病人都分擔了過去，她這邊就變得比較清閑。
制作藥妝，有空間裏的傀儡，如今已經用不着她插手，所以她就趁機抓緊搞教育。
尤其是念念，她雖然活了幾十年，但論起閱曆和受教育程度，可能還比不上卿寶。
需要補的東西多着呢。
好在念念非常聰明，或許是當阿飄這麽多年的經曆加成，使得她精神力比較高。精神力高，記憶力也相應比較高，認字背書方面很輕松。
沒多久，念念的進度就趕上卿寶了。
然後兩個小娃就開始較勁了。
今年你比我多背一篇書，明天你比我多寫幾張大字，仿佛比賽似的。
對于這種良性競争，沈意知很是支持，并且适當的提供了獎勵，惹得兩個小家夥更是積極了。
沈意知正在抽查兩人的作業，外面有人敲門。
“進。”
一個女子帶着一個丫鬟走進來。
沈意知走到桌子後坐下，朝那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坐。”
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師師，她先是被沈意知的年輕貌美驚了下，同爲女人，下意識就想攀比一下，然而看清她右臉上那一大塊疤痕時，她又不免升起了一股優越感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沈意知：“？？？”
這女人在得意個什麽？
柳師師一搖一擺走了過去，這麽點距離硬是走了十幾步。
沈意知拿過一張空白的病曆單，問：“怎麽稱呼？”
“柳師師。”
沈意知手下一頓，柳師師？柳姨娘？
起先她沒多想，隻以爲這女子是來看病的，但是現在她卻有點懷疑了。
沈意知又擡頭打量了她一眼，果然如若楠說的那樣，嬌弱纖細，瘦得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跑似的。
對于這種纖瘦得有些病态的美，她是欣賞不來的。而柳師師的面相恰恰也印證了這一點，她能有現在這副弱柳扶風般的身形，完全是以自己的健康爲代價換來的。
都不用把脈，她就能看出來，她身上有不少毛病。
“手伸出來。”不喜歸不喜，沈意知面上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柳師師并不認爲自己有病，隻是借着看病的名義來找這位沈大夫談事情罷了。
不過若是能讓她給自己服務一下，貌似也不錯。
柳師師一派矜貴地伸出手，一副太後老佛爺的高傲姿态，仿佛沈意知隻是服侍她的卑微婢女。
對此，沈意知一點也不在意，診完脈後，她道：“柳姑娘有氣虛體弱貧血之症，而且體内濕氣較重，平日裏需要多注意一下，我給你開兩副方子，一副内服，一副用來泡澡除濕氣，稍後你到旁邊的藥房抓藥吧。”
沈意知刷刷幾下就寫了兩張方子遞給她。
柳氏沒想到自己還真有病，接過單子掃了眼，意外發現，上面的字迹當真清秀俊逸，一點兒也不似她以往認識的那些大夫那樣，字寫得龍飛鳳舞的。
“紅袖，幫我收着。”她将藥方遞給身後的丫鬟。
見她還坐着沒走，沈意知問：“柳姑娘還有事嗎？”
柳師師微微一笑，“沈大夫，其實這次我來，除了找你看病之外，還想與沈大夫談一樁生意。”
“哦？”沈意知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她倒要聽聽這個女人能說出什麽來。
“據說沈大夫将自己制出來的藥妝全權委托給了紅豆館的周掌櫃。”
見沈意知沒接茬，柳氏隻得繼續道：“不知周掌櫃與沈大夫是如何分賬的？也許我這個問題比較冒昧，不過，如果沈大夫答應與我們紅顔醉合作的話，我願意與你九一分賬，你九我一。”
柳師師覺得自己這個條件絕對優厚，就不信她不動心。
沈意知手指點了點桌面，“九一分賬啊，确實挺誘人的，容我考慮一下。”
柳師師聞言心頭便是一喜。
見目的達到，她很是高興，轉身朝外走。
路過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卿寶和念念時，她表現得一副很是喜歡的模樣。
“呀，這就是沈大夫的一雙兒女吧？長得真是可人呢。”說着就要去摸卿寶的腦袋。
想到之後的合作，她覺得可以利用孩子來和沈意知套近乎。
然而她的手還沒摸上去，就被念念“啪”一下打開了。
念念的手勁兒可不小，柳師師的手登時就紅了，火辣辣的疼，眼眶裏淚水打轉，一顆一顆的掉下來。
沈意知：“……”
“念念，好端端的怎麽能打人呢？還把人打哭了，快跟柳姑娘道歉。”沈意知走過來。
念念瞪了柳師師一眼，“壞人！”
她對于人的氣息很是敏感，直覺不喜歡柳氏，見她竟然要摸卿寶，想都沒想就打過去了。
但是沈姨要她道歉……
沈意知輕推了推她，“乖，做錯了事就要勇于承認并改正。”又貼近她耳邊：“回去給念念做雞腿吃。”
一聽見吃的，念念的态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很幹脆地跟柳師師道了歉。
然後牽着卿寶往裏間走，像是生怕再待下去會被柳師師給污染一般。
柳師師咬着唇，很是委屈的模樣，沈意知有些無語，遞了一盒藥膏過去，“抱歉，是我沒教好孩子，柳姑娘快擦一擦藥膏吧。”
柳師師垂下眸子，輕聲細語：“沒事，是我不讨孩子喜歡。”語氣傷感。
沈意知覺得這話自己沒法接。
目送柳師師離開，她手指微動，一隻學聲蟲落在了柳師師身上。
跟柳師師合作？那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說考慮一下，隻是暫時穩住她罷了。
若是她敢耍什麽陰招，她不介意給她點苦頭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