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之所以被柳氏逼得步步後退,不過是還在乎趙伯言這個渣渣罷了。現在……呵!
“綠珠,去報官,說柳氏僭越私自着正紅。”
綠珠看見這樣威武的夫人,心頭振奮不已,忙應下跑了出去。
“若楠!”趙伯言走過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今天這麽多客人在這裏看着,還是不要将事情鬧得太難看了。”
他握着周若楠的胳膊,半是威脅半是懇求道。
周若楠像是被什麽髒東西沾上一樣,立馬甩開他的手,嫣然一笑,說出口的話卻跟刀子似的。
“你也知道難看啊,你将一個瘦馬弄回來,搞得後院烏煙瘴氣的時候怎麽沒覺得難看呢?我這是在維護朝廷的律法呢,你可别攔着我做一個奉公守法的百姓。”
趙伯言臉色鐵青,眼睛死死盯着他,寒聲道:“你當真要鬧得收不了場?”
周若楠笑笑,湊近他:“你知道我這次回來是幹什麽的嗎?我是來跟你和離的,在你們趙家被磋磨了幾年,離開時我若是不好好出一口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柳氏給我提供的這個好機會?以後沒有我在你們跟前礙眼,你大可以和你的師師雙宿雙栖了。”
趙伯言瞳孔一縮,呼吸急促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周若楠竟會提出和離。
衆人竊竊私語八卦着,眼神不住往兩人身上瞧。
原本以爲就是一次尋常的赴宴,沒想到竟能吃到這麽一個大瓜,衆人都很是興奮。
前院趙澤源和趙母聽聞消息急急趕來。
趙澤源雙手抱拳團團鞠了一躬,向衆人道歉:“趙某治家不嚴,叫諸位看笑話了。”
又讓管家将事先請來的雜耍班子提前叫進來,給衆人表演,好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
若是以往,衆人自然就看熱鬧的雜耍去了,可現在有了更勁爆的事情,他們哪裏還有心思看雜耍?都有意無意地往趙家幾人身上瞟。
趙澤源可沒有将家事攤開給客人當猴戲看的興趣,沖趙伯言使了個眼色,“伯言,還不快将你媳婦扶回房間去。”
趙伯言會意,立刻就要上來強行送周若楠回房,就在這時,城主府來人了。
兩名身着棗紅色官服的差役挎着刀走進來,“報官者何人?”
周若楠從容站出來,“是我。”
趙澤源的臉色瞬間黑成鍋底。
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麽懸念了,任柳氏如何哭訴,還是被兩名官差帶回去了。
人證物證皆在,容不得她狡辯。
那些夫人可不會爲她一個妾室而作僞證。
甚至心裏還在幸災樂禍,叫你一個妾室嚣張,現在怎麽樣?一旦正室動了真格,還不得乖乖受伏?
再看周若楠,衆夫人眼睛是閃亮的,心裏充滿了佩服,這才是正室該拿出的氣度!實在大快人心!
正室和妾室天然處于對立面,看着周若楠的勝利,她們不由自主就代入了自己,感覺仿佛戰勝了妾室的是自己一般,心裏别提多爽快了。
有的正室因此振作崛起了,有的雖然沒法像周若楠這樣幹脆利落地處理了妾室,但心裏也埋下了一顆火種,隻等一個合适的時機就會爆發。
這些且是後話了。
柳氏被押走,但宴會依然繼續。
周若楠取代了柳氏,招呼起諸位夫人來。
和柳氏比起來,周若楠就要受歡迎太多。甫一坐下,同桌的甚至領桌的客人都朝她敬酒。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趙澤源也不好對她做什麽,瞪了趙伯言一眼,恨恨地甩袖子離開了。
這一處是專門招待女客的,趙伯言也不好多待,跟着離開了。
隻是心裏一直在想着周若楠先前說的話。
她是認真的,還是隻是在說氣話?
趙伯言自欺欺人地傾向于後一種,若楠那麽愛他,怎麽會離開一趟回來就要跟他和離呢?
想必隻是在欲擒故縱吧。
她如今變得這般年輕美貌,可不就是爲了他嗎?
這樣一想,他懸着的一顆心就漸漸放下來了。
甚至因此而産生了一絲自得和竊喜。
看在若楠爲他做了這麽多的份上,他以後就對她好一些吧,想到周若楠那張冷豔的俏臉,心頭就不由有些火熱。
至于那些妾室之流,确實不能寵愛太甚,到底是小地方出來的,做事沒有章程,以至于讓他在今日丢了這麽大一個臉。
那些人私底下還不知在怎麽議論他呢。
城主府府衙中,柳氏還在盼望着趙伯言能來救她,哪裏能料到,她心心念念的良人,此刻已經惱了她,怎會管她?
當闆子落在身上時,她痛得慘叫一聲,心頭是無盡的恨意。
周若楠!我跟你不死不休!
“若楠啊,你這臉真是又白又嫩,說說,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吃了什麽仙丹了?”
“還有這身段,我記得若楠你以前沒這麽……嗯,前凸後翹的,現在看着,真是讓人羨慕呢。”
“你今日用的是哪家的唇脂啊,真真嬌豔欲滴,看得我一個女人都心癢癢的。”
夫人們你一言我一句,話題中心都是周若楠,打探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周若楠卻偏偏沒有直接告訴她們,隻簡單搪塞了過去:“不過是放下了心事,吃得好睡得好罷了。”
衆人才不信呢!
吃得好睡得好導緻氣色好她們信,可也不至于到她這種地步吧?
若非她五官模子沒變,她們還以爲她是變了個人呢!
宴會結束,客人散去,趙澤源一直憋着那股火氣終于有了發洩的去處。
“周氏,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伯言對不住你,你也不至于将官府牽扯進來吧?等到明日,我們趙家恐怕就得成爲全城的笑柄了!”
這番話吼完,趙澤源以爲周若楠定會誠惶誠恐地向自己告罪,誰知她竟然一副淡然的模樣立在那兒。
趙母忍不住了,呵斥:“跪下!”
周若楠輕笑一聲,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甩到他們面前。
趙澤源拿起來一看,面皮子抖了抖,“你要跟伯言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