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也就是驚愕了那麽一瞬,很快就放開了。
來這酒樓吃飯的客人什麽樣的他沒見過?不過是飯量大點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臭小子!交出來!”
從酒樓裏出來,經過一條巷子時,沈意知聽見裏頭傳出的動靜。
幾個大些的乞丐正在圍攻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抱着頭蜷縮在牆角,任由那些人的拳腳落在身上,也一聲不吭。
這種事,她沒碰到也就罷了,碰上了怎麽都得管上一管。
沈意知手中幾顆石子射出去,将那幾個乞丐打跑了。
剩下那個被欺負的還趴在原地。
沈意知走過去,将他扶起來,順便檢查了下他的傷勢。
好在這孩子護住了要緊部位,身上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
她遞過去一小罐清涼膏,這是專門用來治跌打損傷的,擦上去會有一種清涼感,所以她給起了這麽個名字。
“這是藥膏,身上哪裏有傷就擦上,不幾天就能好全了。”見小乞丐愣愣的,她解釋了一句。
“多謝,多謝公子!”小乞丐鄭重地接過去藏進懷裏。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
沈意知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這不就是之前在群芳園将玉琉璃賣給她的那個孩子嗎?
先前她還覺得自己五兩銀子就将他的玉琉璃買了來,可以說占了他大便宜,現在碰上了,正好可以補償一番。
“你等我一下。”
沈意知摸了摸他的腦袋,朝不遠處的一個包子鋪走去,買了六隻大肉包,用油紙袋包着走回來,又暗中往裏頭放了幾片銀葉子,遞給小孩。
眼前的肉包暄騰騰地冒着熱氣,是剛出鍋的,香氣勾人。
小孩肚子當即就咕噜咕噜叫喚起來。
他望着包子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渴望,卻沒有接。
對于别人的惡意他可以坦然接受,但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善意,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吧。”沈意知往他懷裏一塞,轉身離去。
将易容除掉,沈意知便打道回府了。
一路施展輕身術和疾風術,身形如風,沒要半個小時就回了李家莊。
先去醫館看了下,王鶴閑正在給人看病,沈意知就在旁邊靜靜看了會兒。
“王老,怎麽樣?還适應嗎?”趁着空檔,沈意知走過去,将從城裏帶回來的醬肉往他面前一擱。
王鶴閑到旁邊洗了手,鉗起一塊醬肉往嘴裏一送,美滋滋地嚼了嚼,“要是能再來一壺小酒就更妙了。”
沈意知:“等回去了我給您整上一頓大餐,再奉上一壺美酒,讓您好好喝一頓。”
“那敢情好。”
晚飯飯桌上,沈意知趁着王鶴閑喝得高興,問道:“王老,您這幾天在這裏待得怎麽樣?”
“好,好極了,我都不想走了。”
吃得好喝得好住得舒心,有一大片藥園子,最關鍵的是,有沈意知這個可以時刻跟他讨論醫藥的同道,所以他說這話完全是出自真心。
沈意知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您别光顧着喝酒,多吃點菜。”這才接他先前的話頭道:“既然覺得好,那就多住一陣子。正好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跟您請教呢。”
“哈哈哈,你這丫頭,盡會說好話。”王鶴閑哪裏能不知道她這是謙虛之言。
真論起來,他可是遠不如這丫頭。
正所謂達者爲先,他可不會因爲她年紀輕就認不清現實。
又碰了一杯,沈意知道:“王老,我想請您幫個忙。”
“嗯?你這丫頭還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說。”
“我想聘請您來醫館坐堂。”
王鶴閑還當是什麽事呢,打了個酒嗝:“就是你不說我也有這個意向,正打算跟你說呢。”
至于天寶閣的鑒定師,不做也罷。
他當那個鑒定師,本就是兼職,受好友所托才去頂一陣子。
他的興趣是煉藥,現在到了李家莊,這個絕佳的煉藥環境,他哪裏舍得離開?
當然,爲了投桃報李,安然住在這裏,他也不能隻顧着煉藥什麽也不管,雖然癡迷煉藥,但是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所以白天在沈意知的醫館當坐堂大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一來就當是幫她的忙了,二來他在治病救人的過程中,對于藥理的理解也能更加精深,三來,如若遇到解決不了的病症,正可向沈意知請教。
藥之一道,他了解得越多,就發現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愈發貧瘠。
他要學的還多着呢!
“歡迎王老的加入!”沈意知敬了王鶴閑一杯。
王鶴閑住的是先前崔老住的房間,早上醒來時,他在床邊的矮凳上發現了一套疊得整齊的新衣裳,上面還壓着一雙新鞋。
衣裳的料子輕薄透氣,穿上身舒服爽快得很。
鞋子也是,輕若浮羽,他感覺走路都變得輕松許多。
像是稍一使勁兒就能蹦起來似的。
王鶴閑對這一身感到分外滿意,臭美地在鏡子前端詳了一陣,這才狀若無事地走出房。
吃過一頓舒心的早飯,王鶴閑就和沈意知一道去醫館上班了,路上還讨論了會兒煉藥的事。
到了醫館,沈意知将醫館裏的幾個工作人員召集過來,向他們正式介紹了王鶴閑,“這位是王鶴閑王老,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要說的是,從今天開始,王老就是我們醫館的坐堂大夫了。以後他就是我們的同事了,大家表示歡迎!”
她帶頭鼓起掌來。
李春桃幾個都積極響應。
作爲一個低調的煉藥大師,王鶴閑向來隻喜歡泡在煉藥室裏,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陣仗,一時還有些受寵若驚。
不過面上他卻表現得很淡定。
簡單的歡迎儀式過後,大家就各自回歸崗位,做自己的事去了。
王鶴閑第一天正式上班,感覺和自己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如今咱也是有正式編制的人了,各項福利不要太好。
光是月錢就達到了50兩銀子,包三餐食宿,逢年過節都有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