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知也抱着卿寶過去了。
傳來的消息隻說是韓家女兒,但具體是哪個卻是沒有指明。
她擔心韓寶絡中招,必須得去看看。
假山旁,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跟看猴戲似的,都夠着脖子往裏瞧。
要尋死的韓寶琴被攔下來,隻是依舊沒放棄,不斷掙紮着,要往假山上撞。
謝蘊朝幾個護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排成人牆站在假山前,這下看她還怎麽撞。
韓寶琴便又轉而朝湖泊跑去,試圖投湖。
就在這時,韓正清趕了過來,“寶琴!”
韓寶琴身形一滞,轉而投進他懷裏,哀切痛哭:“爹!您要爲女兒做主啊!”
聽得這話,謝蘊頭皮一緊,朝旁邊一直沒做聲的崔覓看去,卻見他老人家負手而立,面色如水,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發現出事的是寶琴,而非寶絡時,韓正清心裏下意識松了口氣,旋即意識過來,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寶琴才是他的女兒啊。
他大掌摸了摸韓寶琴的頭發,目光直視謝蘊:“大人,寶琴被令公子毀了清白,您難道不該給韓某人一個交代嗎?”
謝蘊作爲理虧的一方,又有這麽多人看着,所以态度放得很低:“韓兄放心,改日我一定将那個孽障拎上門,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會袒護他一分。”
花架上看好戲的墨飛揚不禁撇嘴,不會袒護?那怎麽還早早就讓人将那厮給帶回去,讓他遠離了風暴漩渦?
見韓正清面色有幾分緩和,謝蘊繼續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很是痛心,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無益,不如咱們兩家正好結成兒女親家?其實我早有此意,隻是先前一直沒找到機會說。不知韓兄意下如何?”
見韓正清竟然有些意動,韓寶琴忽然在他面前跪下來,“爹,您要爲我做主啊,女兒是被人害了……”
韓正清忙将她扶起來,“寶琴,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爹,您要不答應爲女兒主持公道,女兒就不起來!”
謝蘊淩厲地掃了眼韓寶琴,“看侄女這話說的,振霖的爲人我還是了解的,他雖然混賬了些,不着調了些,但從未幹出過強人所難的事情。”
韓寶琴淚眼朦胧地搖頭,咬着下唇:“伯父誤會了,我是懷疑,我和謝公子都被人設計了,所以才會……”
話未說完,她就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哭得那些大男子主義者保護欲爆棚,隻覺得韓二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謝蘊眸子一縮,“侄女這話是何意?”
“姐姐,姐姐約我來這裏,說有事跟我說……結果我一來,謝公子就,就猛地撲了過來……”
聞言,衆人俱是一驚。
“難不成是韓大姑娘設計陷害韓二姑娘的?”
“她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事情還沒有定論,怎麽能說是韓大姑娘幹的?”
……
沈意知打量着韓寶琴,心裏卻是冷笑,事情八成是這個蛇蠍白蓮想設計陷害寶絡,卻反過來落入了圈套。
這才自作自受。
隻是不知寶絡現在又在哪兒?
本來在花架上看戲的韓寶絡這時候呆不住了。
韓寶琴的無恥程度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下限。
明明要害人的是她,結果技不如人反受其害,反倒倒打一耙将罪責推到她這個受害者身上了?
呵呵呵!
然而沒等到她現身,就有一個人站了出來:“之前明明是你來找寶絡,說有話跟她說,現在卻成了寶絡将你約出去的了?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會胡說八道!”
正是李春桃。
韓寶琴看着她,淚流滿面:“我知道,你跟姐姐是好朋友,所以才會幫她說話,我不怪你。”
李春桃:“……”
這個女人,真是氣死她了!
原本她還有些同情她的,現在真是恨不得将前一刻同情她的自己給搖醒。
這種蛇蠍白蓮,有什麽好同情的!
韓寶絡坐不住了,對墨飛揚道:“帶我下去。”
沈意知神識發現了她,給她傳音:“寶絡,現在你先别出來。”
現在她出來,必定會讓衆人的焦點轉移到她身上,反而對她不利。
沈意知看了韓寶琴一眼,指尖一顆藥丸彈了出去,在她張嘴之際滑入她嘴裏,順着喉管落入腹中。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隻是虛妄而已。
這顆真話丸,韓寶琴就好好消受吧。
這時,韓正清問了一句:“寶琴,真的是你姐姐約你到這裏來的?”
韓寶琴張口道:“當然不是,是我利用玥娘的死将韓寶絡那個賤人引到這裏的。”
說完她不禁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怎麽會将心裏話說出口?
衆人嘩然!
聽聽她對韓寶絡的稱呼——
“賤人”。
之前還親熱地喊姐姐呢,這會兒卻變成了賤人,沒想到韓二姑娘居然是這麽虛僞的人。
韓寶琴不斷搖着頭,想要爲自己辯解,然而一張口卻是:“住嘴!你們這些該死的蠢貨!”
這下子衆人不隻是震驚,還有憤怒了。
作爲見聞廣博的院長,崔覓雖不知道她爲何會突然“口無遮攔”,但他知道此刻正是問出真相的最佳時機。
上前幾步,目光雪亮地盯着韓寶琴:“你将韓大姑娘引來這裏意欲何爲?”
韓寶琴此時已然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了,想閉口不言,免得又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可是她已吃下了真話丸,又豈是她想不說就不說的?
“我要毀了她!她現在變美了又如何?我稍一使計,就能将她再次打入塵埃裏,讓她被所有人唾棄!”
衆人:“……”
蛇蠍!
衆人紛紛退後幾步,目光防備地盯着她。
崔覓再問:“你要如何毀了她?”
韓寶琴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謀劃一一道出。
說完後,真話丸的藥效恰好過去,她捂着嘴,淚水直流,“不是的,這不是我做的,我被人控制了……”
她撲到韓正清腳邊,抓着他的衣擺:“爹,您要相信女兒啊,女兒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一定是有人對女兒使了什麽下三濫的法子,将女兒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