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李春桃在喊:“知知姐,寶絡,你們好了沒啊?再不走就晚了!”
韓寶絡雖然對自己的儀态還是不甚滿意,但也隻能這樣了。
沈意知将一張輕薄的面紗給她戴上,在她驚愕時沖她眨了眨眼,“這樣才能保持神秘不是?”
韓寶絡會心一笑。
沈意知也換了身衣裳,兩人相攜來到樓下。
卿寶撲過來,“娘親,去集會咯!”
在小家夥眼裏,群芳會就是一場大集會,而大集會就是熱鬧、好玩的代名詞,所以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沈意知也沒刻意糾正,實際上,群芳會可不正是一場集會麽?
幾人坐上寬敞的驢車,李青雲來趕車,乾五和坤三都騎馬跟随在側。
拉車的驢子正是沈意知早前買的那頭青驢,如今已經長得十分高大了,毛光水亮,神駿非凡,一看就是一頭不同尋常的驢。
跑起來速度絲毫不下于快馬。
而且頗具靈性,根本不消李青雲怎麽趕,自個兒就撒開蹄子歡快地往目的地奔去。
車内四個角落裏安置着冰盆,絲絲縷縷的寒氣缭繞在車廂内,所以裏頭一點也不熱。
裏面空間很寬敞,坐沈意知三個人外加卿寶一個小孩綽綽有餘。
中間還置了一張可折疊的桌子,可以在上面用餐,下棋或做些其他的消遣。
此刻正好有三個人,沈意知便從座位下面的暗格裏拿出來一副自制的撲克,三人玩兒了起來。
撲克的玩法她早就已經普及了,所以韓寶絡和李春桃兩個絲毫不陌生,很是熟練地開始洗牌拿牌。
卿寶靠在沈意知懷裏,玩着一個九連環。
不時瞅一眼娘親手裏的牌。
輪到沈意知出牌時,他還喜歡指手畫腳,“娘親,出這個。”
小手抓住一張牌,給她甩了出去。
沈意知捏捏他的臉,“要是害得娘親輸錢,我就要從你的零花錢裏扣了哦。”
卿寶毫無所懼。
結果卻是沈意知連赢幾盤。
李春桃叫着不公平,“卿寶,來姐姐這裏,我的牌給你出好不好?”
卿寶挪了過去,一頓指揮,然而還是李春桃和韓寶絡兩個“長工”輸。
沈意知揚了揚眉,是巧合嗎?李春桃和韓寶絡出的牌竟然都是她想要的。
難不成卿寶還會算牌,然後故意讓兩人給自己喂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的寶貝兒也太聰明了!
再一次輸掉了三個銅闆後,李春桃投降了,“知知姐,手下留情啊。”
沈意知倒是想留情,但是她玩牌也沒什麽技巧,主要就是看牌面而已,牌面好赢的概率就大,牌面差就要看運氣了。
前面幾輪之所以能一直赢,實際上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卿寶幫她作弊了。
“卿寶,來,到娘親這邊來。”
再讓這個妖孽的小家夥待在李春桃那邊,她們怕是會輸得一個子都不剩了。
當卿寶再要插手時,她就直接用零食來占住他的手和嘴。
“乖乖吃你的東西,娘親知道怎麽出。”
而事實證明,她的牌技真的不咋地,沒了卿寶幫忙作弊,她很快就被李春桃和韓寶絡聯手從地主的寶座上趕下來了。
“哈哈,風水輪流轉,終于輪到我來當一回地主了!”
新任地主的李春桃一陣揚眉吐氣。
車外李青雲聽着她輕快的聲音,也不禁笑了。
卿寶趴在車窗上,将手伸出去:“乾五叔叔,肉脯給你吃——”
乾五一陣感動,仗着高超的馬術将馬兒驅到和車廂平行,俯身從他手裏将肉脯叼走,“卿寶乖~”
卿寶又轉到另一邊,給坤三也喂了一塊。
這一喂食的舉動,将兩人哄得心頭暖烘烘的。
群芳會在浪城南郊距城二十裏處的群芳園舉行。
群芳園北面山巒起伏,蒼翠欲滴,東面就臨着浩淼的天舟湖。西南兩面則是茂林修竹,花草明媚。
大門外的停車場,基本已經停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在停車場停車可不是免費的,一個時辰就是十個銅闆。
光是停車一項,園主就能賺不少外快。
那些拉車的馬兒則由專人牽到半裏外的一片坡地去了,任由它們自由地吃草交流,或者跟别人家的馬兒來一場浪漫的邂逅也無不可。
群芳園面積頗大,進去便是一座露花台,專門用來擺放來人帶來的奇花異草的。
露花台共有四面九層,類似一個梯形,最上面是一個平台。
平台往下,九層台階上擺放着各人帶來的花草,一眼望去,豔粉嬌紅,绮麗錯彩。
當然,如果有花主想自己照看自己的花草,也無不可,一切随意。
绛绡縷薄冰肌瑩,脂膩酥香。粉胸半掩疑晴雪,眼底桃花,笑相逢。
穿着清涼的姑娘們,三三兩兩漫步在花叢樹蔭間,撩-人的裙擺若隐若現,嬌俏如鈴的笑聲不時傳過來,惹得一衆兒郎們探看不休,心癢難耐。
空氣中,除了花香脂粉香外,還彌漫着一股蠢蠢欲動的情緒。
一輛朱紅色的騷包馬車在群芳園門口停下,随行的趙孟宇從馬上下來,大步來到車轅一側,這時,輕粉色的簾幕裏探出來一隻雪嫩的柔荑,指甲上染着嫣紅的鳳仙花汁,襯得那手愈發白膩。
緊接着,一截小巧的鞋尖探出來,又迅速被裙擺給遮掩住了,這般含而不露不禁讓人心尖泛癢,恨不能掀開那裙擺好好瞧一瞧才行。
門口停駐的少年郎們都翹首以盼,想看看那馬車内的人兒到底是怎樣一個絕色美人。
可惜當美人出來時,卻是戴着帏帽的,将頭臉以及上半身都遮了個嚴實。
韓寶琴扶着趙孟宇的手下了馬車,長及曳地的嬌豔裙擺從綠茸茸的草地上拂過,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随着她的走動,帏帽垂下來的白紗輕輕拂動着,營造出一種若隐若現飄渺如仙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