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得到了衆人的歡呼。
“知娘,你也留下來吃飯吧。”李大嬸道。
“不了嬸兒,我離開幾天了,卿寶估計該想我了,我得早點回去才行。”
“行吧,下次你回來嬸兒再給你做好吃的。”
李大嬸站在原地,目送她騎着青驢離開。
想到她先前的一言一行,總覺得她和之前大不一樣了,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身上的那股精氣神看着和以往截然不同。
不過管他呢,隻要知娘還是知娘,她何必瞎操那麽多心,隻管幫她管好這工地上的夥食就行了。
沈意知迫不及待地往回趕,滿心以爲這幾天自己不在,卿寶肯定會很想自己,說不定還會在找不到自己時哇哇大哭。
這樣一想,她回家的心情就更加急迫了,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直接飛回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剛開始卿寶的确因爲她的離開而傷心過一陣,但很快就被顧雪霆和蘇豺羽哄好了。
此刻,顧雪霆正抱着卿寶在集市上逛着,蘇豺羽任勞任怨地給他提東西。
全是各種和吃喝玩樂有關的東西。
沒辦法,誰叫顧雪霆是個不缺錢又無限寵溺卿寶的主,凡是卿寶多看了兩眼的東西,他一律買下。
可苦了跟在後頭的蘇豺羽,從負責逗卿寶的玩伴淪落爲了搬運工。
不過看着卿寶那可愛無敵的模樣,他也很樂在其中就是了。
“哦——好!”
前面傳來一陣震天的叫好聲以及巴掌聲。
不出意外,卿寶被吸引了注意力,顧雪霆不用他使喚,就邁開大長腿,往那邊走了過去。
原來被人群圍在中間的是一個雜耍攤子。
在攤主的鞭策下,一隻靈活可愛的小猴子在火圈、細繩之間做着各種高難度動作,看得人們不斷喝彩。
卿寶也跟着拍巴掌,還興奮地蹬腿兒。
走繩索走到一半,那小猴子似乎累着了,蹲在上面不住喘氣。動作和神态和人一般無二,衆人看得啧啧稱奇。
攤主無奈地攤手,丢過去一枚銅錢,小猴兒立時竄起來将銅闆抓住,裝進脖子上挂着的一個布袋中。
得了這枚銅錢,小猴兒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接住攤主丢過來的盤子,靈活地抛起來。
開始還隻是兩隻,很快就變成三隻,四隻。
走繩對于猴子來說沒什麽難度,可在繩索上還能将四隻盤子抛出花兒來,就很有難度了。
然而當攤主想繼續丢盤子上來時,小猴子卻不幹了,爬到杆子上,罷工了。
攤主道:“大家也看到了,我這猴兒簡直鑽進了錢眼裏,不給錢就使喚不動他,大家夥兒要是還想繼續看它耍把戲的話,還請各位捧個錢場,賞它幾個錢吧。”
這種讨賞錢的方式還真是新奇得很,觀衆都想繼續看看,小猴子到底能接住幾個盤子,遂紛紛打開錢袋子,拿出賞錢來。
小猴子利索地從杆子上溜下來,從衆人手裏接過賞錢,裝進自個兒的錢袋子裏。
這财迷的模樣,又惹得衆人一陣哈哈大笑。
到了顧雪霆面前時,小猴子看見他就是一驚,連賞錢也不要了,就要逃走,結果尾巴卻被卿寶死死抓在手裏。
小猴子痛得怪叫一聲,轉過頭來沖着卿寶龇牙咧嘴,恐吓他放開自己的尾巴。
可惜卿寶根本不帶怕的,抓着他的尾巴将它拖過來,一臉好奇地摸着它的臉:“哥哥?”
小猴子呆了一下,不會吧?這小娃娃居然認出了他?他跟叔祖父是什麽關系?
小猴子受到了驚訝,掙紮得更厲害了,生怕被顧雪霆逮回去。
顧雪霆怕它傷着卿寶,忙伸出胳膊擋在卿寶面前,“寶寶快松手。”
可惜卿寶就認準了這隻小猴子,死活不松手。
攤主走過來,“哎,你們家孩子怎麽回事啊?怎麽抓着我的猴子不放?這要是被抓傷了我可不負責的啊。”
顧雪霆試圖将卿寶的手掰開,奈何他小手勁兒大得很,他又怕力道重了傷了他,陷入了爲難。
這時候好不容易擠進來的蘇豺羽看見這狀況,立時道:“攤主,你這猴兒賣不賣?既然我們家孩子這麽喜歡,你就賣給我們吧,你開個價。”
攤主看看他,又看看顧雪霆,這兩人一看就是有錢人,猴子沒了可以再買,但這送上門來的生意,沒道理錯過。
本着趁機宰一筆的想法,他面上故作爲難:“這猴兒跟了我兩三年了,我将它從拳頭大一點兒養到現在這麽大——”
小猴子:我呸!小爺才不過跟着你混了一個多月好吧!
“五十兩,賣不賣?”蘇豺羽淡定加價。
攤主心頭一跳,這是大肥羊!
“這兩三年的感情不是說舍就能舍的,我無父無母,無兒無女,這猴兒就相當于我的孩子,您說,我能賣掉自己的孩子嗎?”
“一百兩。”蘇豺羽施施然搖了下手裏的折扇。
周圍的吃瓜群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看着蘇豺羽的眼神:這怕不是個傻子?
一隻猴子三兩銀子頂天了,他居然花上幾十倍的價格來買?錢多得沒地兒花嗎?
蘇豺羽還真不在乎這區區一百兩。
之前給卿寶買的那一大堆東西,都是顧雪霆付的錢,他想搶都沒能搶到,甚是遺憾。
這會兒可算給他找着一個給卿寶一擲千金的機會了!
一百兩聽在攤主耳裏,不啻于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他愈發堅定要狠撈一筆的想法。
尤其看着蘇豺羽一副不将猴子買到手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樣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正準備再說幾句煽情的話,手腕上的珠串忽然開始發燙!
那是門主交給他的陰陽珠,用來尋人的,誰能令其發燙,誰就是他要找的人。
攤主抱着猴子,不動聲色地靠近顧雪霆三人,最後鎖定目标——那個抓着猴子尾巴不放的小胖娃!
和門主交代的任務相比,錢财什麽的都是浮雲。
攤主怕遲則生變,也不再做戲了,話鋒一轉:“可是我一個跑江湖的,整天風餐露宿,也給不了它太好的生活。這兩年,它跟着我受苦了。”
他動情地撫了撫小猴子的腦袋,不顧它的掙紮,硬是将它抱進懷裏,一副要骨肉分離的模樣。
“若是它能跟了公子,也是它的福氣,公子把它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