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以前并未見過這種樹,但看見它的那一刹那,腦子裏卻浮現出一段相關的記憶。
面前這株小樹叫紫鱗樹,喜陰,通常生長在陰暗潮濕之地,周圍常常聚集着蛇類。
蛇類身上的黏液有助于其成長。
兩者可以算是相伴相生的關系。
三百年以上的紫鱗樹,會結出紫鱗果來,紫鱗果乃是一味珍貴的天材地寶,有提純血脈之效。
而面前這株紫鱗樹上,恰恰挂着三枚小兒拳頭大小的果子。
猙獸有些垂涎地盯着那幾顆果子,但沈意知沒動,它也就忍着沒有上前,卻是忍不住用腦袋推了推她。
“别急,我這就将果子摘下來。”果子已經成熟,可以摘了。
沈意知已經用神識探過,這裏沒有其他的威脅。
畢竟這裏之前是巨蟒的洞穴,這株紫鱗果被它霸占着,估計也沒有其他的妖獸敢來打主意。
而它才死不久,洞内還殘留着它的氣息,一時之間還沒有别的生物敢靠近。
如今,就便宜沈意知和猙獸了。
她摘下兩顆果子,剩下的一顆,卻是連樹帶果子一起移植到空間裏。
猙獸張口将一顆果子卷入嘴裏,剩下一顆卻沒有動,而是朝沈意知推過來。
這隻獸還懂得謙讓。
沈意知心下有些感動,卻沒有收,“我已經拿了果子和樹,這顆該是你的,拿着吧。”
猙獸歪着腦袋,似在思考,沈意知直接将果子喂給它。
它到底抵不過靈果的誘惑,張嘴将果子卷進去,卻又反哺了一小半給小猙獸。
沈意知以爲這下終于能夠下山回家了,不料出了洞穴後,猙獸竟又示意她跟上。
不會吧?還有驚喜?
跟着猙獸一路深入,最後一人一獸來到一面峭壁前。
在沈意知驚奇的目光中,猙獸直接撞進峭壁中,消失不見了。
似乎察覺她沒有跟上來,猙獸從峭壁中探出一隻腦袋來,看起來就像是峭壁上長出了一隻腦袋來似的。
雖然自己對猙獸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盲目信任它,所以沈意知先将白小蛙派了出去,讓它走在自己前面。
她與白小蛙神識相連,隻要距離不是太遠,它看到的聽到的信息都能同步反饋給她,就像五官共享一般。
這樣萬一發生什麽危險,她也能及時反應過來。
峭壁内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走了約莫十來分鍾,前方出現一道光亮,看來是到了盡頭。
出去後,沈意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從通道内踏出的那一瞬,她感覺自己仿佛從俗世來到了仙界。
隻見眼前一派花木繁榮、煙雲鮮媚的景象,豔麗絢爛的蝴蝶在花叢間徘徊,一座極其奢華绮麗的宮殿掩映其中。
更令她驚奇的是,這裏的靈氣比外界要濃郁得多,雖然還遠遠比不上她空間裏的程度,但也好過很多地方了。
算得上一方洞天福地!
猙獸明顯對這裏很熟悉,一進來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懶洋洋地趴在厚實芳嫩的草地上,看着小猙獸和那些蝴蝶玩耍。
既然有宮殿,那這裏肯定是有人居住。
這樣冒然闖進别人的地盤來,會不會被當成賊?
初時沈意知還有些忐忑,但一圈逛下來,她發現這裏根本就沒人。
難道主人恰好外出了?
來到殿後,一片連綿起伏的藥田出現在她視野中,呼吸間,都能感受到那股濃郁的藥香!
沈意知整個人都有些興奮,快步來到藥田中,像一隻歡快的蝴蝶到處穿行。
黃芪、人參、當歸、黃精、龍葵、茯苓、何首烏、靈光豆、芸輝草……
這裏的每一種藥草她居然都認識,不,不隻是認識,還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好像曾親手照料過這些藥草一樣。
“師父,這靈光豆我在書上看到過,說是同石上菖蒲葉同煮,會變得如鵝蛋一般大,顔色純紫,重達一斤,而且香美無比,吃下一顆,數日都能不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如我來試試?”
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站在田壟邊,沖旁邊的高大男子道。
男子曲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嘴饞了,這靈光豆你不許動,我有大用。”
“小氣!”
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這一幕。
那小女孩好似就是原身,而那個她稱之爲師父的男人,她卻怎麽也記不起他具體長什麽模樣。
想得深了,腦袋便一陣劇痛。
沈意知忙停下來,不再想了。
隻是,這一刻,她不禁對原身的身世産生了莫大的好奇。
原來,她還有個師父。
她曾經就住在這個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沈意知望着眼前這一大片一望無際的藥田,唇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既然她也曾是這裏的主人之一,那麽她采一些藥材,應該不算偷吧?
剛才她可是在何首烏那一塊藥田裏,發現了一株千年何首烏!
千年何首烏,便是煉制煥容膏的主藥之一。
沒想到這一趟青芒山之行,運氣居然如此之好,一下子找到了兩種所需藥材。
隻要再找到最後一樣——蘋陽花,她就能夠煉制煥容膏了!
到那時,距離她恢複容貌也就不遠了!
雖然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女人哪兒有不愛美的?成天頂着一張布滿恐怖疤痕的臉,她也很有壓力的好嘛。
沈意知将何首烏小心挖出來,然後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藥材。
幾個小時忙活下來,沈意知幾乎将空間裏多餘的土地全都種滿了,再也塞不下一株藥材了。
看着藥田裏剩下的無數藥材,她感到很心痛,要是能全部移植走多好啊。
算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光是她剛才挖的那些,就已經足夠她用上很久了。
離開之前,沈意知在殿外留下了幾壇酒,一堆吃的,由于不确定那位可能是自己師父的人什麽時候回來,她又刻畫了一個保鮮陣,将東西放進陣法中。
當然,猙獸她也沒落下,也給它和小猙獸留下不少吃的喝的。
畢竟若不是它,她也沒法找到這裏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