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牙齒基本都長全了,牙口可好,大人能吃的他都能吃,還吃得賊多,所以壓根兒不用擔心他會忌口啥的。
李大嬸原本還想說她來抱着卿寶,喂他吃飯,結果看見他自己就能吃得賊香,壓根兒不用人喂,隻能搶着給他夾菜。
“嬸兒,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他機靈着呢。”
一開始,李大嬸一家子還有些拘謹,但菜一入口,酒一入喉,霎時啥也顧不上了,就一個字,吃!
可勁兒吃。
吃得停不下來。
看他們吃得香,沈意知也高興。
最後其餘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就中間用小火爐煮着的羊肉鍋子還在咕咚咕咚冒着泡。
幾人慢慢往裏加着菜,邊說話邊吃着。
沈意知道:“嬸兒,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啥事兒?你說!”
李大嬸夾起一片燙熟的羊肉,吹了吹,喂給卿寶。
“我不是将周圍一片地都買下來了嘛?”
“說起這事兒,我正想問你來着,你買這麽大片地,是想?”
“我想起一座新屋。”
“起新屋好,起新屋好,這樣你和卿寶住着,也能放心些。”李大嬸又對李大椿道:“大椿,你聽見沒?知娘要起新屋了,到時候你把手裏頭的活兒都放一放,來給她幫忙。”
沈意知也沒推辭,因爲她知道就算推辭也沒用。
反正到時她會給李大椿算上工錢的。
李大椿“嗯”一聲,應下。
沈意知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嬸兒,我想到時候請你來給工人們做飯,一天工錢五十文,做中飯和晚飯兩頓,您看怎麽樣?”
李大嬸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給啥錢啊?咱們兩家什麽關系?我來給你幫忙不是應該的?”
“嬸兒,你先别忙着拒絕,起新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要是兩三天,我也就不說給錢的話了,關鍵這起碼得要一兩個月吧,這麽長的時間,我哪兒能讓你白給我幹活兒啊?
“而且我不止請你一個人,起碼得要三個,你是負責人,不僅要做飯,還要幫我管着做飯方面的支出。所以這個錢,你一定得拿。”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李大嬸也沒法再拒絕,“那行,既然你相信嬸兒,将這件事交給我來做,那嬸兒一定幫你辦好了!”
建房方面交給李金庚,做飯則有李大嬸負責,接下來的事,沈意知就不用事事沾手了,隻需要定期給錢,然後時不時來看看建房的進展就行。
至于建房期間她住在哪兒,這個她早已經想好。
所以婉拒了李大嬸讓她住到她家去的提議。
翌日一早,沈意知起來做了一大桌子吃的,将村長、李金庚和李大嬸都請了過來,商量了下建房的具體事宜,将事情交代清楚,留下一筆錢,便帶着卿寶去了縣城。
*
雲禅寺。
屋子裏,長風大師盤坐在床上,雙手貼在顧雪霆背部,運功爲他壓制體内的魔毒。
最近這些時日,他體内的魔毒變得空前活躍起來,他已然無法靠自己壓制下來。
這也是他一直滞留于雲禅寺的原因。
蘇豺羽坐在窗前的羅漢塌上,手執一卷醫書,凝神看着,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實則心裏正在瘋狂刷屏。
顧雪霆絕對有情況!以往他都是心如止水的,基本沒有什麽事能擾亂他的心緒,如此,他體内的魔毒才不會蠢蠢欲動。
但現在,魔毒卻頻頻發作,定然是因爲他心情波動大,心緒不甯。
那麽,到底是誰擾亂了他向來平靜的心湖呢?
腦子裏蓦地浮現出一張毀容臉來。
他立刻搖了搖頭,将那張臉晃出去。
怎麽可能是那個女人呢?
良久,長風大師收回手掌,下了榻。
蘇豺羽将其送出門,“大師,行舟他現在如何?”
長風露出一抹有些皮的笑容,卻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世間,最難度的,莫過于情劫啊。”
蘇豺羽站在原地,琢磨了半晌,突然一拍手心,他就說吧!顧雪霆這絕對是陷入情網了。
正要回身進屋,一隻傳訊鳥飛過來。
他駐足攤開手,傳訊鳥落在他手心,吐出一顆蠟丸。
看完紙條上的内容,蘇豺羽喃喃低語:“回生堂?跟咱家的回春堂隻有一字之差,還偏偏就開在對面,若說不是來打擂台的,誰信呐?也好,本公子就去看一看,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跟我們蘇家作對。”
這時,顧雪霆走了出來,恰聽見這句話,“誰跟你們蘇家作對?”
蘇豺羽将事情簡單說了下。
顧雪霆心裏一動,“我随你一道去。”
蘇豺羽驚奇地看他一眼,他什麽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轉念想到某種可能,頓時驚悚了,“你該不會是想去看那個女人吧?”
可惜,顧雪霆已經先他一步走了,沒有理會他的話。
*
進城後,沈意知先去了之前租住的小院。
小院雖小,卻頗爲齊整幹淨,就是有些空曠單調,沒什麽人氣。
也是,她之前隻是将這裏當做倉庫來使,也沒想着在這裏住,就沒有費心思收拾布置,但現在不行了,起新屋的這段時間,她打算就住在這裏了。
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院子裏一共有四間屋子,一進院子,正對着的三間屋,一間待客用的堂屋,堂屋邊上就是内室,内室旁則是一間小小的耳房,可以用來放一些雜物什麽的。
院子東面,則是竈房。
格局挺小,但住她和卿寶兩個,也盡夠了。
沈意知将卿寶和猗昌放出來,讓他們自由撒歡,熟悉一下未來一段時間的環境,自己則不斷從空間裏拿東西出來,将屋子裏慢慢填充起來。
屋子裏收拾妥當後,她站在院子裏,拍了拍手掌,環顧一圈,總覺得還差了點兒什麽。
“啊,對了,可以在牆根這裏種些花,攀附在牆上,綠汪汪一片,看着也舒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