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木匣子緩緩打開,做好了随時進入空間的準備。
然而就在匣子打開的一瞬間,她驚住了。
匣子裏,居然裝着滿滿的金珠,一片金光閃耀,璀璨奪目。
金珠每顆都是一兩重,這一匣子,怕不有數百顆。
相當于大幾千兩銀子。
金珠上什麽标識都沒有,像是刻意爲之,怕洩露了什麽線索。
沈意知幾乎不用想就猜出了送金子來的人是誰。
不是不走了之嗎?不是不告而别了嗎?不是想和她劃清界線嗎?現在送來這些金珠是什麽意思?
花最後一筆錢将之前種種都買斷嗎?
顧雪霆,你好,真是好得很!
沈意知猛一下将匣子合上,丢進空間,對猗昌道:“找個地兒埋起來!”
眼不見爲淨。
*
“今天把大家夥兒叫過來呢,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村子祠堂裏,村長站在一張桌子後,面向院子裏或坐或站的各家代表們道。
村子裏一共八十七戶人家,一般開會議事,都是家裏管事兒的來參加。
沈意知抱着卿寶坐在廊下的一根長條闆凳上,旁邊挨着趙大娘和張大嬸,兩人心思完全不在議事上,一個勁兒地逗着她懷裏的卿寶。
旁邊還圍了一圈婦女。
都在誇卿寶。
“這孩子長得真好。”
“可不是!白白胖胖的,多喜人!”
“咦,你看,他還沖我笑呢,真是愛煞個人。”
面對衆人的熱情,卿寶安之若素,時不時給一個笑臉就讓這些婦女們興奮得嗷嗷叫。
沈意知這個當娘的,卻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在村長很快就進入了正題,大家的注意力好歹被分散了幾分。
“……知娘想将她現在住的屋子周圍那幾畝地買下來,這事兒關乎村裏每一個人,所以我将大家夥兒召集過來,想問問你們的意見,這個地,賣個什麽價合适。”
張大嬸最先發表意見:“那就是幾畝荒地,糧食糧食種不起來,菜菜也種不好,能值幾個錢?要我說啊,白送給知娘得了。畢竟她這幾年給村裏人做的貢獻,大家都看在眼裏不是?”
這話得到了趙大娘、李金庚等人的一緻贊同。
王老太卻叫喚起來:“那可是咱們李家莊的地,憑啥白送給她?你李招娣倒是會拿别人的東西做人情!再說了,那怎麽就是荒地了,我看着,沈大夫種出來的菜挺水靈的嘛,比我家菜地裏種的都好。
“那塊地,可值老錢了!少于五兩銀子一畝我絕對不同意賣!”
她這話得到了以張翠花爲首的幾家人的擁護。
而更多的人,則是中立的态度。
趙大娘作爲村長的媳婦,即使有心幫沈意知說話,也不好做得太明顯,便朝李大嬸使眼色。
李大嬸便沖王老太開火了,“王大娘,做人得講良心啊,前年,你從坡上滑下來了,扭到了腰,是不是知娘冒雨去給你看的?去年,你家銀花身上生了疹子,是不是知娘給治好的?這些你都忘了?”
王老太有些心虛,然而想到賣了地之後平攤到各家頭上的錢,這底氣又足了,梗着脖子道:“這是兩碼事!咱們現在商量的事那地怎麽賣!更何況,她給我們看病,老婆子我沒給錢嗎?我可是付了診費的!”
李大嬸真是被氣得無語了,“就你給的那兩根蔥,也叫診費?你好意思承認,我都不好意思說。”
“李招娣!你怎麽跟我說話的呢!我可是你長輩!按輩分你還要叫我一聲嬸兒!”
李大嬸撇撇嘴,這樣的長輩,呵呵。
“好了!吵啥子吵!”村長将手中臨時找來的一塊木闆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他環視衆人一眼,沉聲道:“其實我的意思,是想以三兩銀子一畝賣給知娘,但既然有人不同意——”
說這話時,他視線從王老太面上掃過。
“那咱們就折個中,四兩銀子一畝,怎麽樣?”
一時間,沒人說話。
王老太又跳了起來,“那怎麽行!他二爺,你莫不是看着人家救了你家雲子就故意偏着她吧?那我可不答應!這是全村人的地,憑啥被你一個人拿去當人情?剩下的錢你補給我們?”
村長額上青筋跳了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多少錢合适!”
“怎麽着,也得要個七……八……九……十兩吧。”
王老太獅子大開口。
引得張翠花都側目了一下。
李大嬸冷笑一聲:“一畝荒地賣十兩銀子,大嬸兒,你怎麽不去搶啊!一個村兒的,吃相也太難看了。”
她轉過身,狀似叮囑地對沈意知道:“知娘啊,以後他們家誰再找你看病,你甭理她!這種白眼兒狼,你幫她再多她也不記你半點兒好,何苦呢!”
王老太不服了,“李招娣,你說誰白眼兒狼呢!”
李大嬸翻了個白眼兒:“誰應我說誰呗。”
“你!”
村長再次拍響木闆,“好了!一畝地就賣——”
沈意知截住他的話頭:“大爺,我有個主意,您看行不行。”
“你說。”
沈意知道:“要不這樣好了,咱們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大家夥兒投票表決。大爺,待會兒投票的時候,我到外頭等着去,你就問大家,願意三兩銀子一畝地賣給我的舉手示意,然後您給記個數。
“四兩、五兩、六兩的同樣如此,都問一遍。到最後,看哪種意見支持的人數最多,咱就按照那個價來,大家覺得呢?”
“要得。”
“可以。”
“那行,我就暫時出去回避一下,有結果了我再進來。”
沈意知抱着卿寶出了院子,在外面的柿子樹下等着。
她出來,是讓大家無所顧忌地投票,不過她也想借此看清楚,真正支持自己的到底是哪些人。
她人雖然在外面,但别忘了,她現在可是修士,神識一出,方圓幾十米内的動靜根本瞞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