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速度太快,劍身和峭壁發生劇烈的摩擦,濺出點點火星。
中途他不時停下來提一下氣,然後接着往下滑落。
終于,十幾分鍾後,他來到了崖底。
然而一眼掃去,并未看見沈意知的身影。
也沒有任何殘骸和屍體。
難道說,她中途落到别的地方去了?沒有落到崖底,那麽她活下來的幾率就大大增加。
如此一想,顧雪霆胸中那股五髒俱焚的灼痛感頓時減輕許多。
他正要飛身離開,去尋找沈意知的蹤迹,就在這時,潭水中傳來一聲低沉的龍吟。
他一步步來到潭邊,當看見那熟悉的腳印時,心頭便是一沉!
那腳印,是沈意知的無疑,然而崖底又無她的蹤影,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顧雪霆想也未想,直直沒入潭水中。
此時,在空間裏,沈意知正和卿寶、猗昌大吃大喝着,爲她成功踏入修煉一途慶祝。
卿寶兩隻手抓着一隻肥肥的雞腿認真地啃着。
沈意知一口酒一口菜地吃着。
她喝的是果酒,酒是買回來的,但後來她在裏頭加入了幾滴藥泉,又在地下埋了一陣,如今取出來,當真是香醇無比,清甜可口。
猗昌則整條蛇都浸在酒壇裏,鲸吞吸水般狂吞着酒液。
一壇酒很快就見了底。
“嗝,好酒!”
喝完一壇,他又爬到另一壇裏。
“對了,還沒問你,你選的是哪部功法啊?”
“《太元經》。”
“《太元經》?我怎麽不記得我給過你這部功法?”
然而他腦子現在已經迷糊了,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結果來,索性就不想了,繼續沉浸在美酒中。
酒足飯飽,沈意知也懶得收拾了,直接攬着卿寶在鋪了一層厚實被褥的席子上躺下來。
旁邊是一株桃花樹,原本是她随手折的一根樹枝,現在已經長成一株小樹了,結了滿枝的桃花。
清甜的香味兒氤氲在空氣中。
讓人的呼吸都帶上了甜意。
猗昌蜷縮在席子一角,也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沈意知茫然了片刻,有些不知年月今夕何夕的感覺。
晃了晃腦袋,這才清醒過來。
卿寶和猗昌都還睡着,睡相一個比一個放飛自我。
她将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了下,又煮上一鍋魚肉粥,出了空間,準備呼吸下新鮮空氣。
結果一出去,她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陰陽潭被血染得一片鮮紅,那頭龐大的蛟龍已然死得透透的,肚子整個都被剖開了,腸子内髒什麽的全都流了出來,正漂浮在水面上,将原本清澈的陰陽潭完全染成了一個血潭。
視線再一轉,就見顧雪霆一身是血地躺在峭壁邊。
她忙跑過去,探了探他的呼吸,發現人還沒死,頓時松了口氣。
她給他把了下脈,發現他受了很嚴重的内傷,五髒六腑都遭到了重創。腹部還豁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沈意知先拿出一瓶複元丹,倒了顆給他喂下去,然後将他的外傷處理了下,敷上藥,纏上紗布。
饒是她現在成了修士,力氣增長不少,這一通忙活下來,也是累得不輕。
她手背在額頭上抹了抹,長舒一口氣。
盯着顧雪霆的臉看了會兒,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下來時肯定将四周看了一遍,沒發現她,到時他醒了看見她,問起來,她怎麽解釋?
不行,她得趕在他醒過來之前弄出來一個藏身之處。
沈意知取了鋤頭,選定一處峭壁間的狹縫位置,開始挖洞。
每一次挖,都附着一層靈氣在鋤頭上,這樣挖起來要輕松許多。
終于,一個小時後,她挖出來一個足夠藏人的洞穴。
到時候顧雪霆問起來,她就說自己之前藏在了這裏。
看他無知無覺地躺在那兒,沈意知将他腦袋搬起來枕在自己腿上,手指頭在他臉上戳了戳,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
空間裏,猗昌醒過來,看着大了将近一倍的空間,懵了一瞬,緊接着竟然發出一聲尖叫。
沈意知察覺動靜,意識體進入空間,“怎麽了?”
“你這個居然是可成長型空間!”
“可成長型?”
“你沒發現它變大了嗎?!”
他這一說,沈意知發現,空間是變大了,邊界往外擴充了有七八米。
怎麽一下子變大了這麽多?幾乎多了兩倍的面積。
“哦,你說這個啊,空間是一直在變大,每次我救了人它就會變大,不過奇怪的是,之前我救了一對母子,也才隻擴充了兩三米,現在隻是給顧雪霆療個傷而已,就變大了這麽多……”
沈意知意識體飄過去,巡視着自己新增加的領地。
猗昌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這有什麽奇怪的,那個顧雪霆氣運強呗。氣運越強,對整個世界的影響越大,你救了他,影響力自然不能和救了一兩個普通人比了。”
原來如此。
猗昌又補充了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普通人在天道眼裏,和蝼蟻也沒什麽差别,死再多,對世界也沒多大影響,然而那些身具大氣運的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可是擁有着能改變世界的力量,一旦隕落,天道都可能被驚動,整個世界的發展走向就要完全拐個彎了。”
“這麽說來,以後我要多救些身具氣運的人了,不過一個人有沒有氣運,怎麽看?”
“簡單,我教你一個觀氣術,學會之後,你就可以看到别人頭頂的氣運。
“其實氣運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區别隻在于強不強盛。氣運由弱到強,對應的顔色分别是白、黃、紅、紫、金,那些頭頂冒金光的,你可千萬别招惹,這樣的人都是受天道保護的,怎麽作都不會死,你跟他作對,就算你再強,那死的也是你。”
沈意知:這不就是小說裏的主角嗎?
猗昌将《觀氣術》法決傳給她。
以爲她至少要參悟個一時半刻的,結果下一瞬她就睜開了眼睛。
一人一蛇對視半晌。
猗昌忍不住先開口:“是碰到啥問題了嗎?不要不好意思,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問我。咱們現在好歹也是契約夥伴了嘛,你好我才能好。”
“我看見,你頭頂有一團紫紅色的雲。”沈意知遲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