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左手邊的門說:“你從這裏直線走向那道門,那裏是浴室,進去之後等我兩分鍾,我去給你找一套能穿的衣服。”
童顔“嗯”了一聲,他已經換上了拖鞋,不忘再次叮囑道:“記住,走最直的直線,你渾身都在滴水,不要弄髒太多地方了。”
其實不隻是水,童顔剛才一路光腳走來,腳下還沾了不少髒東西呢,她知道花路是沒有花路的了,自己隻有一條泥濘之路可以走罷了(liao)!
于是客氣地說:“我一會兒自己打掃吧,學長。”
馮書雁沒有理她,隻命令道:“去浴室。”
童顔宛如一隻鬼祟的小動物,小心地踮着腳尖一路小跑過去的,盡量減少接觸面,不要給學長增加打掃的負擔,免得惹得本就很不高興的學長更生氣!
馮書雁在自己的衣櫃裏翻找,最後拿了一套短袖短褲的家居服給她,順便放了一雙自己的涼拖在門口,她出來的時候好穿。
完全不顧不上自己身上也是濕的,馮書雁先去擦被弄髒的地闆,強迫症就是無法放任家裏有髒污而不馬上清潔。
浴室裏的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不忘叮囑道:“你剛剛受了涼,洗澡水放熱一點,多淋一會兒。”
“好的,知道了,謝謝學長關心~”
“……”
馮書雁多想說我對你不過是出于人道主義關懷罷了,才不是關心,可又覺得女孩子正在洗澡的時候他卻隔着浴室門跟人家說話,宛如一個變态。
于是速度遠離那扇門,專心清潔地闆去了。
童顔背着的包還挺大,進門後就随手放在玄關處了。
那包也淋得很濕了,馮書雁擔心裏面裝有文件或是電腦,那要是淋濕了,真的就很糟糕了。
他打開包包一看,裏面赫然放着她的高跟鞋。
鞋子裏有一些水面,他用吸水性強的紙把鞋面上的水都粘掉了,然後把鞋子放在玄關處自然風幹。
包裏有個帶殼的IPAD MINI 、手機、充電寶,因爲都有外殼的關系,沒什麽大問題。
包底還真有個像文件夾的東西,他拿出來檢查的時候才發現,并不是文件夾,而是一個影集。
怎麽有人上班随身帶個影集的啊?
他将東西都放在餐桌上,起身去卧室裏換了身家居服,再出來的時候童顔還在洗澡,果然是很聽話地有多淋一會兒。
他坐下後先點了個餐,又去拿了家裏常備的感冒藥,一切都弄好之後,視線最終落在那個影集上。
看那影集封面上的插畫就覺得有些年代了,邊角處也有了磨損,是個很舊的舊物的樣子。
他剛才隻瞟了一眼,好像是學生時代的照片。
記得她說從中學的時候就喜歡他了,可他對此全然沒有印象,所以她中學的時候到底長什麽樣?
馮書雁忍不住翻開了第一頁,然後發現:沒有童顔的照片,有的隻是自己。
爲什麽童顔随身攜帶的影集裏放的全是自己的照片啊?!
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拍了這麽多照片,她哪兒來的?!
本來還覺得不打招呼就看别人的東西不太好的馮書雁,看到照片裏的人全是自己的時候,頓覺自己的肖像權被侵犯了個徹徹底底!
童顔穿上馮書雁給的家居服,衣服長過了屁股,褲子也長過了膝蓋,在她身上顯得無比松垮也就算了,她hold不住那個腰圍啊!
總感覺每走一步,褲子都在持續往下掉似的。
她隔着衣服抓着褲腰,一邊求助一邊走過去說:“學長,我穿這個褲子好像大……”
馮書雁聽見聲音回頭的刹那就見她因爲腳步太快,拖鞋太大,腳走了,但是拖鞋卻沒跟上,就那麽被絆了一下。
人是可以靠雙手取得平衡的,但童顔的雙手抓在褲腰上。
摔下去的瞬間,她已經預感到自己将是臉着地了。
馮書雁一下從餐座椅上“出溜”到了她的面前,完美地用肩膀擋住了她下跌的身體,然後雙手用力,很有技巧地卸了她身上的力氣,讓她非常自然地滑落到了地闆上。
此時此刻,他隻想說:“還好剛才打掃了地闆。”
童顔跪在地上,身體靠在馮書雁的肩膀上,剛才真真吓了一跳不說,感覺腰好像還有點閃到了,疼得她半晌不敢動彈。
馮書雁聞到了好香的香氣,那味道他很熟悉,是自己用的洗發水。
可不知道爲什麽她用了以後又要分外香一些。
他說:“你可以先起身嗎?”
他剛才“出溜”得太急了點,直接整成了一個跪坐的姿勢,如果她不讓開,他還不是很好起身。
童顔試着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腰部沒有剛開始那麽痛了,緩緩地起了身,她怕起身起太急了,加重扭傷就不好了。
馮書雁本來以爲她是故意賴在他身上的,現在看她動作遲緩,終于察覺出不對來,反射性地伸手想确定她疼痛的位置,手伸一半又收回來了:女孩子的腰不能随便碰的。
童顔很怕褲子掉下去,所以依舊緊緊提着褲腰,畢竟,裏面,是沒有内褲的。
馮書雁指了指自己褲腰的位置說:“正面有兩條帶子,可以抽緊的,你試着調整到合适的大小然後綁起來就好了。”
“哦!我還以爲那個隻是裝飾用的呢,原來有實際用途啊,我馬上調整!”
馮書雁見她背轉身去就開始弄自己的褲腰帶了,這下輪到他的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了,轉身又坐回了餐桌邊。
終于整理好了褲子,童顔瞬間有了安全感。
她靠近馮書雁的時候就看到餐桌上的影集了,他則是撐着臉頰望着她,一副“你要跟我解釋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的表情。
童顔張口就想解釋,馮書雁卻是把水杯推向她說:“吃藥。”
她乖順地在椅子上坐下了,什麽都沒問,抓起藥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