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仿佛聽見自己老媽在說話似的,頭也不擡地說:“嗯,學姐回我消息了,我先解釋一下情況。”
“你是不會發語音嗎?打字要打到什麽時候?”
“她到家了,發語音萬一被她爸媽聽見就不好了。”
“想得還真多!誰說男人神經粗大不注重細節的?來看看裴炎,談個戀愛而已,都小心仔細到什麽份兒上了,啥都能想到!”程涵亮一頓腹诽,率先開始吃面。
葉薰氣呼呼地往家跑,到了家裏才看到手機上的消息,程涵亮這個人她是好久沒見過了,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姿态再次進入她的視線。
她一直覺得裴炎的品味很好,買的衣服都很好看,不管是外出服還是家居服,每一樣都是帥氣的代名詞。
當她看到程涵亮身穿裴炎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一言以蔽之:醜!
所以今天她也算是破案了:好看的一直都是裴炎,跟衣服無關。
已經到家了才發現自己生錯氣了,這時候再回頭去找小學弟膩膩歪歪也不可能了,因爲父母已經熱情地圍着她轉悠了起來,一直問她想吃點啥。
爸爸說她喜歡吃的東西都已經買齊了,現在她點啥就給她做啥。
葉薰已經飛了十幾個小時,累得不要不要的,淡淡地說:“就想喝杯果汁,其他的不想要。”
“好好好,爸爸買了很多水果,現在就去給你榨果汁啊。”
葉薰回房間去換了身衣服,拿着電話出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看完裴炎發的消息了,所以程涵亮終于決定不做楊依蔓的瞎子舔狗了,不失爲一件幸事。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不幸的開始。
好在裴炎一直耳聰目明,沒有那麽識人不清的時候,否則以楊依蔓的手段,隻怕還要再多條舔狗。
既然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事,那就好解決了。
她看到爸爸不僅給她榨了什錦果汁,還配了兩塊小蛋糕,先吃了一口,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程涵亮睡了你的床?劈了吧,當柴燒。”
裴炎也沒想到會收到這麽激烈的内容,所以外放出聲的時候,正在吸溜面條的程涵亮直接給嗆到了。
他都顧不上面條還沒咽下去,憤怒地張口就鬧:“你女朋友什麽意思啊?我身上是有病毒還是怎麽了?我睡你的床咋了,她不高興我睡我還偏就是要睡!一會兒我再去睡一覺,以後我天天來找你睡!”
裴炎聽到最後一句,一臉懇切地說:“那不行,恕不接待。”
噗。
那是程涵亮被捅了一刀後飙血的聲音:“好你個裴炎,見色忘友!”
裴炎一臉的天真無辜,真情實感地說:“要不是因爲孤獨寂寞冷,誰能想到自己還有朋友呢?”
“……”
程涵亮發現,裴炎好像也沒有他以爲的那麽天真,紮起心來,也是一把好手啊!!
裴炎不僅紮了他一刀而已,接着又捅了第二刀說:“你昨晚上一直鬧着說要向學姐道歉,現在正是機會啊。來,我允許你發語音給她。”
程涵亮當場就要摔碗了,憤憤兒地說:“我爲什麽要向她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麽事!”
“有啊,你說你不該擠兌她,不該相信班長的話,還說自己是個豬腦子來的……”
“不可能!我肯定不可能這麽貶低自己的!”
“男子漢大丈夫,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承認嗎?!”
“醉了以後說的話,能算數嗎?!”
“那還有酒後吐真言一說呢,我真的相信你對學姐有歉意,想幫你們化解一下的,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吧!”
程涵亮滿腦袋的問号,蹙着眉頭,沉思。
以他對裴炎的了解,他大概率是不會坑自己的,難道自己真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深呼吸了幾次,直到感覺内心已經靜如止水了,這才以一種極度冷靜的聲音說:“來吧。”
拿着筷子正吃面的裴炎表示:來什麽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程涵亮伸手:“男子漢大丈夫,就由我來主動化幹戈爲玉帛吧!”
裴炎一臉欣喜地将手機遞給對方,狀似在認真吃面,其實可仔細地在豎着耳朵聽呢。
程涵亮糾結了一瞬,終是清了清嗓子說:“學姐,我是涵亮啊,以前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都是我的錯,從今天開始,過去的不愉快就一筆勾銷吧,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以前,你是我的學姐,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妹了,往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找哥哥就是了!”
“咳咳咳……”裴炎不行了,面湯嗆氣管裏了!
什麽弟妹,什麽哥哥,角色轉變這麽快的嗎?他都還沒換算過來呢!
程涵亮如釋重負地将手機還給裴炎,一臉解脫了的表情說:“好了,我跟弟妹握手言和了,以後你就不用再爲難,也不用劈床了。”
雖然“都是我的錯”是葉薰最讨厭的一句話,但是爲了慶祝程涵亮擺脫白蓮婊,葉薰決定原諒他。
于是她爽快地回道:“阿亮,既然裴小炎還願意拿你當朋友,我自然跟他是一條心的,所以道歉什麽的就不用了,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你以後呢,有事沒事都少找裴小炎喝酒,因爲我家裴小炎的酒量不好,我灌醉他可以,别人不行。
還有,就算你要留宿,也不要再跟裴小炎睡一張床上了,畢竟酒後亂性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真的喝高了以後呢,對面是人是狗都分不清,當然也可能分不清是男是女,不管你倆誰被壓倒了,我的心情都是最複雜的,爲了不出現那麽尴尬的局面,就拜托你倆别再睡一起了嚎。”
共同聽完這段語音的兩個直男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想想葉薰剛才語音裏說的内容,瞬間都想吐了!
不可能,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就算醉得分不清人和狗,但直男的身體對男人一定不會有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