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平常喝的啊,很貴嗎?我來付吧。”傅蕾說着就要解鎖自己的手機付款。
蘇新橋輕輕按了一下她的手說:“不用,我這邊夠了。”
夠是夠了,但是這一單買下去之後,後面幾個月就得分期還款了。
不過他現在暫時沒有那麽清晰的邏輯思維,隻覺得他跟女生一起喝酒,沒有讓女生付錢的道理,男生應該買單的本能占了上風。
兩人從酒吧出來,都快淩晨了,街上人和車都少,夜風也有了涼意。
傅蕾被涼風一吹,反射性地抱住了自己光裸的胳膊。
蘇新橋趕忙脫了自己的外套襯衣給她披上了說:“我先送你回家。”
交通順暢的夜晚,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傅蕾住的地方。
她下車後就想跟蘇新橋道晚安的,結果他也跟着下了車。
這下她心裏就有點不太舒服了,覺得蘇新橋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單純,說的是送她回家,結果現在是要幹嘛,跟她回家嗎?,
她抱着手臂站在那裏沒有動,等對方先出招。
蘇新橋四下看了幾眼,表情卻是越來越古怪。
傅蕾一直防備地看着他,所以完整地看到了他表情變化的過程。
他顯得十分窘迫,終于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廁所嗎?剛才說走就走了,我應該先去洗手間的……”
所以是因爲憋不住想上廁所了所以才在這裏跟着她下車的?!
蘇新橋見傅蕾沒有反應,壓着自己的羞恥心,發揮着控制力,鍛煉着他的膀胱,羞斂地說:“我有點急……”
傅蕾看他真的很難受的樣子,說:“我家,到我家上廁所吧……”
畢竟蘇新橋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她也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一個大男生尿褲子不是……
傅蕾喝飄了,半天沒能把鑰匙怼進鑰匙孔裏。
蘇新橋拼命咬着嘴唇,忍就一個字,他把它镌刻在腦海裏!
門終于開了以後,蘇新橋反射性地就往自己熟悉的廁所方向跑,傅蕾在他身後緩慢地說:“左……邊呢。”
他忙又折回去往左邊跑,彼時已經是鴨子一般的步伐。
隻見他兩手抓着牛仔褲的褲頭,盤着腿一陣風似地跑過。
終于進入到廁所的那一刻,秒速脫掉了褲子。
傅蕾站在玄關處沒換鞋,本來還在想着蘇新橋會不會是裝的,不過是想到她家裏來的借口罷了,結果馬上就有水聲從洗手間裏傳來,而且源源不絕,氣勢洶洶。
她頓時就信了,光聽都不難想象,是真的發大水了啊,難怪剛才忍得一臉痛苦的樣子。
現在想想就覺得好想笑,誰說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感覺蘇新橋已經接近那個狀态了。
蘇新橋放完水以後,渾身一松,舒爽感遍布全身,心中一喜的同時又是一涼:“我剛才看起來肯定很像唐老鴨吧……”
他在廁所裏祭奠了一下離他遠去的文雅書生的形象,以後在傅蕾的心目中,他就是個被尿憋到要跟她借廁所的憨憨了。
因爲剛才一直處于尿急狀态的關系,蘇新橋的精神特别的集中,現在一放完水,他整個人就完全放松了下來,然後紅酒的酒勁就開始上頭了,直接進入了頭暈眼花偏偏倒倒的狀态。
坐在餐桌邊的傅蕾聽見開門的聲音,轉身望着他說:“喝水嗎?”
蘇新橋一聽見“水”就反射性地膀胱一緊,他搖頭,晃蕩過去,把放在自己包裏的紅酒拿出來,擱在桌上說:“你喜歡,就留給你了。”
“哦,”傅蕾無甚表示,隻笑了一下說,“我倆加個聯系方式吧。”
“好。”蘇新橋拿出手機來,因爲手不穩,好半天才掃碼成功。
終于加上之後,傅蕾說:“晚上的酒錢我跟你AA。”
“不用,”蘇新橋把手機收了起來,溫溫柔柔地說,“怎麽能讓女生付錢嘛。”
“不會給你造成負擔嗎?”傅蕾不放心地說,“我剛剛才突然想到,對普的上班族來說,那筆消費是有點過高了。”
“沒關系,又不是經常這樣。”蘇新橋站得有點累了,往凳子上一坐就和傅蕾的視線對上了。
傅蕾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被他微微顫動的小卷毛給吸引了,覺得他像頭小綿羊一樣可愛,不管是頭發還是性格,都是溫柔又綿軟的感覺,想摸呢。
她的手都伸出去了,蘇新橋也沒有躲開。
兩人都喝多了,失去了“距離感”。
傅蕾如願以償地摸到了蘇新橋的小卷毛,感覺裏面好像飽含空氣似的,很蓬松,又有種分外細軟的感覺,手感竟比她想象的還要舒服幾分。
她開心地說:“你的頭發好軟啊,蓬蓬的。”
之前一心想讓葉薰摸他的頭,未曾想,除媽媽以外,第一個摸他頭的女生會是傅蕾。
被女生摸頭的感覺還是很神奇的,畢竟成年以後就再沒被人摸過了。
他覺得心跳有點快,身上發熱,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關系,隻覺得跟一個漂亮的女生這樣看着彼此,真是一件美事。
傅蕾的視線下移,發現蘇新橋的睫毛長得很長,而且還很自然地微微上翹着。
她每天化妝的必要工序就是用睫毛夾把睫毛夾得翹起來,而他居然毫不費力地天生就長這樣!真羨慕啊!
她的手指移動到蘇新橋的眼睛上,他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她用食指輕蹭他的睫毛,終于懂了小說裏形容的“像兩把小扇子”的睫毛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她說:“你的睫毛長得真好看。”
蘇新橋甚少被人誇好看,畢竟在和尚系呆了四年,男生才不管對方長得帥不帥呢,反正隻要對方有錢,出手大方,長啥樣不重要,一律叫爸爸。
到了公司以後,天天跟師傅出雙入對,别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師傅身上,他就是個被師傅的陰影籠罩着的小透明。
不僅沒什麽存在感,也沒有女生注意到他其實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