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的結果就是她的房間仍然最大化地維持着之前的樣子,那些陳年舊物全都還在,每一樣上面都清楚明白地寫着“過去”二字。
裴炎的手指撫過打印紙,低頭望着她說:“萌萌,我送你一份禮物好不好?”
“不好!”
“這張照片我有原件,我還有很多你沒看過的小時候的照片,你想要哪些,我都送給你好不好?”
“不要!”
“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你滾!”
裴炎伸手将她抱進懷裏,萬分感慨地說:“我現在特别後悔,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我沒有早一點答應你。原來追求一個人是一件這麽急切的事,一分一秒都等不了,隻想分分秒秒都跟你在一起。
我終于理解到你當時的心情了,雖然很不好受,但這正是我想要的,當我跟你有了一樣的感受以後,才會更懂你。
對不起,萌萌,你可以原諒我嗎?我爲我過去做的那些不成熟的事情道歉,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讓你等了,也不會再任性妄爲。
這一次,就讓我來遷就你吧。”
葉薰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被他抱在懷裏也半點不服軟地說:“你遷就我?從你大清早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起就沒幹過一件足以稱得上是‘遷就’的事吧?你分明就是在不停地強迫我!”
“我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很疑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一邊喜歡我一邊拒絕我的,”裴炎不疾不徐地分析給她聽,“想來是因爲你還在生我的氣的關系。你跟我說過,‘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好哄的姑娘,不過是一個願意哄,一個願意原諒罷了。我好不好哄,區别隻在于我是不是喜歡你’,我将此進行反推,結論是:既然你喜歡我,那麽隻要我好好哄你,你終會原諒我的。”
“都說我不喜歡你了!”
“是因爲不喜歡,所以才在地上找我送你的手鏈嗎?是因爲不喜歡,所以貼着我的照片嗎?”裴炎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喜歡是藏不住的,‘張開口就會變成語言,閉上嘴還會從眼神裏流露出來’,萌萌,你自己說過的話,忘記了嗎?”
葉薰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其實旁人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一件多麽藏不住的事。
她終是低了頭,抵在裴炎的胸膛處說:“兩個人要走很遠很遠的話,隻有喜歡是根本就不夠的啊。同樣的路我不想再走一遍,也不想再傷害你一次,你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我害怕。”
終是對于曾經走過的失敗的路,有很深的陰影呢。
裴炎聽見那個做什麽事情都會拼盡全力,仿佛世間沒有征服不了的困難,一出場就能hold住全場的優秀姑娘,她說她害怕,他卻覺得高興極了,因爲他一點都不怕啊!
他已經長大了,不僅可以承載她全部的喜歡,也可以承載起她的害怕了。
裴炎開心得無以複加,如果阻礙在兩人之間的隻是這種程度的憂慮的話,他有信心可以打消她的疑慮,隻希望她可以再次勇敢地将感情投放到他的身上。
他将臉貼在她的發旋上,輕輕蹭着,一臉幸福地說:“萌萌,這幾年我真的很努力哦,努力地不靠家裏,隻靠自己。我知道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是一道很難的難題,因爲你沒有援助,隻能自己闖蕩。我想感受你的感受,走你在走的路。我想站在你的位置上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艱難,确實,真的很難,工作很辛苦,财務不自由,買東西要看價,花錢要計劃,不工作就會斷糧……
可饒是如此,我依舊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愛,因爲它把你送回了我身邊。”
七年前,她說:“你看,命運待我何其優渥,它總會把你送到我面前。”
七年後,他說:“我依舊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愛,因爲它把你送回了我身邊。”
葉薰瞬間想起那個時候乍見裴炎的歡喜,她都快要落下淚來。
“在聯誼會上見到你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們前所未有的接近。我們之間不再橫跨着一個學年,四個月的年齡差也不再有意義。你不覺得,于我們而言,這就是一個新的起點嗎?
去年我買下那套小小的房子,裝修它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萌萌是個喜歡看書學習的人,所以家裏最好是到處都能放書,要有适合閱讀的環境。
她又是個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要坐着的人,家裏處處都應該是可靠可躺的,所以專門分隔出了那塊休閑區。
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那個設計,周末去我家看電影,好好感受一下如何?”
“你……”葉薰囧囧地說,“我總覺得你的邀請不像你說的隻是‘看電影’那麽單純,現在的你,我覺得有點怕怕的……”
“哈哈哈……”裴炎愉快地笑了,風水輪流轉,以前住一間房的時候褲子都必須多穿一條的少年也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是葉薰學姐害怕跟他獨處。
他緊緊抱着她,讓她聽他微快的心跳,他說:“萌萌,我這麽努力地奮鬥,就是想要證明,我不僅有年輕的肉體,還有養你的能力,就算是撇開家庭條件等等一切外在因素,隻是我本人也已經值得你愛。”
葉薰這才發現,她記憶中的少年是真的是長大了,以前像朵向陽花一樣天真爛漫的明亮美少年,如今不僅僅隻是個眉眼深邃的美男子了,就連内心也成熟了不少。
更讓她驚訝的是,不管她如何抗拒和拒絕,他都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能準确地猜到她的真實想法。
她忍不住問他:“你爲什麽這麽肯定,我還喜歡你呢?”
“你不知道,在這四年裏面,你在我腦海中出現了多少次,我深深地回憶過無數次,我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發現了很多我忽視掉的地方,也發現了,你對我用情之深,不要說是四年,就是四十年,四百年,你喜歡的人也還是我,萌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