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也沒找到拒絕的理由,跟着他進了房間,也想知道是有什麽要給她。
卧室非常寬敞,還帶一個飄窗。
飄窗上放着的東西都十分眼熟,仔細一看:好像都是她以前送給他的禮物。
裴炎把一切都歸整得很好,從整齊擺放的物件裏拿出僅剩兩支煙的煙盒,打開蓋子給她看,裏面依舊還是兩支煙。
他說:“答應了你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正式戒煙的第一天,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麽難受,可能抑制欲望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有了一個高于它的欲望。”
什麽?
大半夜的在卧室裏談什麽欲望?!
裴炎卻是一點都不臉紅地說:“偶爾也會有點煩躁的感覺,但是一見到你就好了,高興得我都忘記那回事了,一點不會想起來。”
吸煙這件事,始終傷害的都是自己和他人的身體,所以葉薰還是很支持他戒煙,聞言便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裴炎順着她的話講:“要是能常見到你,必定革命成功得更快。”
“你可以嚼口香糖啊,嗑瓜子啊,方法是很多的。”葉薰避重就輕地建議道。
“那都不如你,還是你最有效。”
“我又不是藥,還有效呢……”
“你怎麽不是?相思病也是病啊。”
葉薰表示:裴炎已經不是少年時的他了,他現在接梗比馮少俠還狠!
裴炎見她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便沒再逗她,彎腰拿起一個小盒子,從裏面拿出手鏈來說:“扣壞了,給你換了一個新的。”
“額……”葉薰一時語塞,反射性地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我幫你戴上。”
她本想說不用,甚至想說,那是你的東西,我就不要了,結果在她出聲以前,隻見裴炎直接蹲在了她的面前,就着她垂腕的高度,給她戴手鏈。
他一邊扣一邊說:“之前幫你戴過一次,現在我也是個熟練工了。”
說話之間,他的氣息撒在她的手背上,溫熱微癢。
于男生的手指而言,那個扣搭還是太小了點,他必須要離得很近才能看得清楚,才能操作成功。
葉薰垂眸就能看到他的頭頂,發現他就連發旋都長得特别的圓,非常好看。
這樣一個渾身上下都很完美的男生,就那樣蹲在她的面前,熱情地爲她服務,這是她做夢都未曾夢到過的場景。
他願意在她面前矮身,且一矮再矮,這讓她心中百味雜陳。
裴炎的聲響自下方傳來:“昨天晚上撿到手鏈的時候我很驚訝。”
葉薰:“……”
“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全身都換了新裝,卻還留着它。”他忽然擡眼望着她,雙眼波光潋滟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他說,“萌萌,你是不是也覺得:人不如故?”
葉薰竟無言以對,留着這條手鏈的初心正是因爲對他還有不舍,現在有種被人抓包的感覺,明明已經露了底牌,卻還要強裝鎮定。
裴炎也沒有非要她回答,手上工作完成。
葉薰忽覺手背上一涼,扣搭扣好了,手鏈落在她手腕上。
裴炎一邊起身一邊說了句好了,同時手指看從她的手背掠過,摸過了手鏈和手腕後才離開了她的身體。
葉薰被激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裴炎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回避他剛才确實是趁機摸了一下她的手的事實,很是坦然地說:“剛才離你的手那麽近,我一直在想,可惜中國沒有吻手禮,讓我很難做到保持禮貌的同時又能觸碰你。”
葉薰内心慌得一匹:以前那個分分鍾躲着她,怕她騷擾自己的裴炎,已經消失在時光深處了嗎?現在這個分分鍾不是在撩她就是在騷擾她的男生到底是誰哦!
馮書雁從洗手間出來沒有看見二人,剛站在卧室門口往裏望就聽見裴炎說吻手禮的事,他真想“呵呵”。
他是男人,當然懂男人那點邪惡的小心思:想耍流氓的時候,一切皆是借口,不過是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
不過是上個廁所的功夫,學姐就被騙到裴炎的卧室裏去了,看來裴炎的道行是見長了啊,他今晚上要是不在還得了?!
“咳咳咳……”馮書雁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說,“學姐,可以走了嗎?”
“可以!”葉薰感激地回頭。
終于有人幫她打破兩人之間粘稠的氣氛了,真好,她得離開裴炎的荷爾蒙籠罩範圍。
以前她迷戀裴炎,所以總想靠近他,那時候的她是無法冷靜下來的,她知道。
現在她想冷靜地下決斷,結果隻要在他身邊就沒辦法冷靜下來。原來當初對他的狂熱并不全是源自于對他的喜歡,還源于他本身的魅力釋放吧。
葉薰終于發現,她對裴炎的氣息沒什麽免疫力:真是個糟糕的發現。
裴炎看得出來葉薰很想快速逃離他的家,但他沒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決定把疑惑先放一放,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送她回家。
本以爲這件事最大的阻力會是馮書雁,結果卻是葉薰親口拒絕了他:“我跟馮少俠一起走就好,時間不早了,你還要收拾什麽的,慢慢忙吧,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裴炎伸手拿了自家鑰匙,換了鞋就準備走的姿态說,“你們都是我的客人,兩人我都該送的。”
葉薰無法,由着他送到了樓下,然後就堅決不讓再送了。
裴炎發現她竟是認真的,不對他笑了,也不對他讓步了,還在回避他的眼神!
他心中一酸,忍不住委屈地說:“我隻是不放心你,不用這樣處處拒絕我吧……”
馮書雁覺得氛圍有點不好,本想打個圓場的,後來一想:“這貨是我正經八百的情敵,我爲什麽要幫他打圓場,我又不是個聖父!”
“我跟馮少俠有事情要說,你在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