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張地說:“我的手鏈掉了。”
“哦,你天天戴着的那條,我認識啊,我幫你找。”
“那個我也知道長什麽樣子,我也幫你找!”
司機将車停在允許停靠的地點,打開車内燈,四個人在車裏翻找了一通,連椅縫裏都搜過幾遍了,也沒有找到手鏈。
林蕙蘭見葉薰還舉着手機電筒第N次車内的每一個縫隙,她基本已經肯定手鏈不在車上了,而且:無論這條手鏈的價值幾何,它對葉經理一定非常重要。
她提議道:“葉經理,你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從我們上車的地方開始找,蕾蕾就直接去茶多芬的店裏找,我們兵分兩路,總能找到的。”
葉薰聞言,終于不再翻車裏了。
是她太着急,以至于失了冷靜,判斷力下降。
林蕙蘭的提議很科學,大家一緻同意按她說的做。
……
女生離開以後,三個男生一起坐在長沙發上,更加靠近彼此。
裴炎望着包間門看了一會兒,眼神幾變,終是壓下了追出去的沖動。
他還不夠主動嗎?
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他太了解葉薰了,以她心細如發的敏感,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她的拒絕表現得明明白白,他都接收到了!
裴炎長長吐出一口氣,拿起杯子就悶了半杯酒下去。
譚文斌和蘇新橋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徒弟十分不怕死地說:“師傅傅,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什麽?”裴炎放下酒杯,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順便加了冰。
他覺得胸中的火啊,燒得可真旺,隻有酒加上冰才能澆得滅了。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師傅傅今晚上一直針對我,不是嗎?”
其實譚文斌也很好奇爲何裴炎今晚上的行爲如此反常,但他是真不知道:裴炎和蘇新橋兩個人爲了一個葉薰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了?!
他頓覺自己那點疑惑一點都不重要了,速度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來慢慢品着,順便沉默地:吃瓜!
預感有大瓜吃了!
“我怎麽針對你了?”
裴炎一口氣又喝掉半杯酒,他跟葉薰不一樣,他壓根兒就不喜歡喝酒,隻是他的心裏苦,需要東西來壓一壓。
他轉臉望着蘇新橋,一臉真誠地說:“我是爲你好。”
“嘿,師傅傅,你嘛也講點道理。今天晚上明明是你先針對姐姐的吧?”蘇新橋一臉“我忍你很久了哦”的口氣說,“是你故意不把花送給姐姐,讓她在下屬面前很難堪,她後來才不理你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後來你又嘗試向她示好,其實還是對她感到有些抱歉吧?你幹嘛把事情弄得那麽複雜,好好跟姐姐道個歉不就解決了嗎?
姐姐對你态度冷漠也是無可厚非的啊,是你先挑起的矛盾,但你不能因爲姐姐沒給你台階下就氣到來左右我的感情啊!
姐姐對我很親切很熱情,我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如沐春風,開心得不得了!不用你爲我好什麽的……”
蘇新橋拼盡洪荒之力爲葉薰據理力争,他覺得小姐姐的性格愛憎分明非常好!
而且就算是師傅也不應該舉着“爲他好”的旗幟幹涉他的感情自由啊。
裴炎沒想到小徒弟對葉薰竟是如此回護,初聽時不爽,細聽又覺得他說得都對。
他今晚上确實行爲怪異,而且,他大概也知道葉薰爲什麽看他不順眼。
手上那杯酒又被他飲下了,這樣快速地猛灌,很容易上頭的。
他再壓不住心中的真實想法,開口便贊同了蘇新橋:“我也覺得。”
他一臉冷靜地說:“這些年,我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然後,終于,如夢初醒了。”
蘇新橋表示:“???師傅傅,說人話!”
譚文斌的嘴角直抽抽:我隻想吃個瓜,你倆卻在這裏比拼彼此成語的積累量嗎?!
心門一旦打開了一絲縫隙,光便流瀉了進去,人一旦見到了光,便不想再回到黑暗裏了。
裴炎晃動着杯中的冰塊,發出“咳啦咳啦”的聲音,他的心跳亂了,雙眼也迷蒙了起來,真心再也藏不住。
輕歎着說:“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蘇醒了。”
譚文斌是真的沒聽懂,直杠杠地問道:“你的哪兒蘇醒了?”
蘇新橋表示:師傅傅的師傅開起車來也太猛了點,我的安全帶還沒有系上嘿!
葉薰不在場,裴炎的神經都放松了下來,他又喝多了點,傾訴欲變得勃發了起來。
此刻正是有問必答的狀态,他說:“師傅不是問我,是不是認識她嗎?”
“對,我問了,你願意說了?”
譚文斌趕忙抱緊了酒杯,有種大瓜即将瓜熟蒂落的欣喜:真是求瓜得瓜,開心!!
蘇新橋也很想知道他倆之間是有什麽淵源,于是往裴炎身邊挪了過去,得近距離聽,一個字都不想錯過!
結果他一手摁在什麽東西上面,疼得他“嘶”了一聲。
抓起東西一看,是一條細細的手鏈。
手鏈上的小鑽石硌了他一下,在他掌心留下一個小凹痕。
他疑惑地說:“這是姐姐她們掉的東西還是之前的客人丢的……”
他的話尚且沒說完,東西已經被裴炎搶了過去。
蘇新橋十分委屈,并且百分百肯定:師傅傅今天晚上就是針對我!
葉薰今晚上背的那個小包包的LOGO裴炎是認識的,之前他陪胡女士去過一次專櫃,她家就沒有三萬塊以下的包。
所以他說蘇新橋搞不定葉薰還是有理有據的,小徒弟一個月工資才五千塊,連條包帶都買不起,憑什麽追人家?
今晚上葉薰穿的那一身看起來非常簡約,其實每一樣單品都是某名牌的當季新款。
就連裴炎這種對錢沒太多概念的人,都能粗略算出她那一身上下至少要五到六萬塊才能買齊。
葉薰有能力給自己買奢侈品裴炎一點都不驚訝,甚至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