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淡淡地說:“3000多歐。”
聽到那個數字的時候,祝黃萱都驚呆了,這還是她家鐵公雞閨蜜幹得出來的事嗎?
花三萬多塊錢買一套衣服,這事兒擱着以前,香草能掐死自己啊!
祝黃萱擔心地問道:“你貸款了?!”
“沒有啊。”葉薰笑了說,“我這一年有賺工資的好吧。我的工資還不錯哦,不過這一年到處吃喝玩樂的也花了不少,剩下的餘糧全花在這套衣服上,下次發工資之前我得吃土了。”
“法國東西确實貴,沒辦法。”祝黃萱同情地說。
這話真是直擊葉薰内心,她一臉痛心疾首地說:“買都買了就不想了,隻想這衣服很好看很值就對了!”
祝黃萱也是很支持閨蜜跟前男友把賬算清楚的行爲,這也是分手後的必要環節。
于是多嘴說了一句:“香草,我見你一直戴着裴炎送的項鏈,以爲你對他還有感情,想着你倆沒準兒還會複合所以一直沒有提醒你,可現在都一年多了,你倆好像都沒那意思,你又說欠他的要還……我就在想是不是該告訴你了。”
“什麽?”
“裴炎送你的那條項鏈比你買的西裝還貴。”
“……”
“你幫學生買的是仿貨,幾十塊錢很正常,可你想一想,裴炎會買仿貨嗎?”
是的,葉薰見識過裴炎買東西的節奏,兩萬多塊錢一隻的打火機說買就買了。
以他的消費模式,不買則已,買,必然是買貴的。
剛好項鏈上有品牌的鋼印,她找到品牌的專賣店,對方很熱情地接待了她,還免費進行了清洗。
确認是真貨無疑了。
當時裴炎送她的時候,連個包裝盒都沒有,随手就從包裏拿出來了,這也是導緻她沒想過那條項鏈會很貴的直接原因。
她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便不會再亂想了,所以也沒留意過項鏈上的鋼印寫的是什麽,畢竟她在乎的一直都隻是:禮物是裴炎送的,我會好好珍惜。
既然知道了是很貴的東西,那就不能再留着了,分手後必須歸還對方送的貴重物品。
她把項鏈放在領帶盒子裏,一眼看到自己腕上那條手鏈。
自從裴炎給她戴上以後,就沒摘下去過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已經習慣了它在手腕上的感覺。
鏈子看起來都有些舊了,還有不少劃痕。
他說這是條贈品來的。
就假設它是條奢侈品吧,隻有一顆小白鑽的玫瑰金手鏈不會比那條項鏈更貴的。
她送了他一套西裝,足以抵消這條手鏈了吧?
他送的護身符還挺靈驗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更重要的是,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她曾歡喜地認爲這是他倆的定情信物,幾次掙紮,終是沒有舍得取下去。
就剩這一樣了,她還是想留下做個紀念。
準備打包寄走東西的時候,她拿着領帶看了很久,幾次放下,又幾次拿起來,終是平靜而熟練地打了一個埃爾德雷奇結。
對于不能兌現所有承諾這一點,她一直懷有深深的愧疚。
至少在他畢業這樣隆重的場合上,兌現兩件她曾許諾過的事吧,也算是她給兩人相愛一場這件事一個體面的收場。
分手的時候她就說了,趁還沒有相看兩厭的時候分開,任何時候想起來,記着的都是對方的好。
她至今記得的,全都是他的好。
所以郁金香一樣華麗的領結打好了,花束也送了。
裴炎總是想要很多很多的愛,所以她給予,所以她關懷,她做這一切都是希望他感到高興,卻是萬萬沒想到,竟讓他哭了那麽多次。
……
裴炎學會了打領帶,在他正式入職建築公司以後。
雖然公司并未要求員工上班的時候必須穿正裝,但他更傾向于把自己打扮得職業且成熟。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生,衣服随便穿都好看的那種臉,如果穿上正裝,那給人的感覺就更好了。
正裝并不是一種舒适的打扮,它就是人們用不舒适換來的好看和有氣質。
裴炎工作的目的并不是爲了獲得舒适,他是想要收獲和成長,所以他先讓自己的身體離開舒适區域,這樣他就不會處于放松的狀态,可以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個總是穿得闆兒正的帥氣男生,打球打得很好,能爲部門奪得公司運動會冠軍,唱歌唱得很好,能在公司的合唱比賽上做領唱,“裴炎”這兩個字迅速傳播了開去。
很快公司在全國各個城市的分部都知道了有他這麽一号人:我們公司有一個男神級别的小哥哥!!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比長得不好看的人更容易獲得成功,沒辦法,就算外在和内在各占比重,像裴炎這種外在和内在都很優質的人,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卻又挑不出他的毛病,也很容易讓人心生愛慕,卻又得不到他,遺憾得抓心撓肺。
全是男人的工程部,幹活的時候拼命,玩兒的時候也很投入。
裴炎入職以後發現,每天晚上不是要陪甲方爸爸,就是要請監理吃飯,還有包工頭的飯局天天在召喚,好不容易趕上某天沒飯局,同事們又要組織聚餐。
都是男人的飯局,抽煙喝酒就是常态,這兩件事裴炎都可以參與,唯一會逼得他撒腿就跑的是包工頭飯後安排的那些有女人的局。
他實在是對聲色場所沒興趣,所以每次都會躲掉。
就連包工頭一再強調,隻是單純地去做按摩和洗腳放松一下的地方,他都堅決地不參加。
不過同事們卻很享受這樣的局,做工程真的很辛苦,在工地上一站站一天也是常有的事,腳部确實需要好好放松,所以他們經常勸裴炎一起,但是誰都勸不動他。
同事們跟他也熟了,就以此事取笑他:“你是不是男人?這種地方男人都會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