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裴炎而言,對戀人要忠貞,對婚姻要忠誠,兩人之間隻有彼此,再無其他人,他唯一能接受的“第三者”,唯有兩個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對感情的純粹性要求的這麽高的話,他早就接受葉薰了,也不會在誤會她對馮書雁示好的時候氣到把她弄哭。
他對戀人關系的理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專一。
他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所以希望對方也跟他擁有一樣的愛情觀。
葉薰開心極了,驕傲地說:“你看,我就說是命運讓我們相識吧?我們的愛情觀有着驚人的一緻啊,注定是一對神仙眷侶!”
裴炎歎息道:“不懂這個世界怎麽了,‘專一’的人好像越來越少,就連‘專一’這種理所當然的事都變得難能可貴了。”
葉薰反倒是想得通其中的緣由:“很正常啊,因爲‘花心’是沒有任何難度的一件事,但是‘專一’卻很難做到啊。
并不是人人都能爬上金字塔頂端,有人就隻想呆在塔底,有人是在往上爬的過程中放棄了,最後登頂的人一直都是少數派啊。”
裴炎想想也對,所以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攀爬者,現在并未登頂,因爲未來還很長,正所謂蓋棺定論,是否能登頂,注定是要用漫長的人生來書寫。
他問:“我們會成功登頂嗎?”
葉薰很有信心地說:“當然會了!我這個人對‘登頂’和‘拿第一’這些事情可是很執着的,勢必要用生命登上去啊!”
所以,有人想要和他一起登頂呢,多好。
……
兩人在食堂裏吃完飯出來,葉薰忽然想到前兩天她看到一個帖子,一個姑娘說她媽媽和爸爸離婚的原因是爸爸要求她們母女倆上完洗手間以後,必須把馬桶圈掀上去,這樣才能方便他在使用的時候不用去掀一下。
有一次她忘記掀上去了,爸爸就故意尿在毛茸茸的墊子上面,說此舉是要讓母女倆長個記性,家裏的馬桶墊是必須得掀上去的。
媽媽至此終于忍受不了這個自私到家的男人而離了婚,女孩兒因爲這件事的陰影,在任何地方用完馬桶都會掀上去。
直到她長大後被一個男孩子邀請去他家裏面玩,她用完洗手間依舊會掀起馬桶墊。
男孩子悄悄告訴她,不用這樣做,因爲他跟爸爸每次上完廁所都會把馬桶圈放下來,這樣才能方便媽媽可以直接使用。
女生在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麽是體貼和溫暖,瞬間爆哭出來。
葉薰家也是母女倆加爸爸的家庭結構,但是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一直都是爸爸在寵愛和體貼她跟媽媽,所以她特别能理解那個女生在那一刻的心酸和崩潰。
一個沒有被爸爸好好疼愛過的孩子,内心裏還是有很大一塊傷口的。
所以她一下就記住了這個帖子,想到一定要說給裴炎聽。
裴炎很認真地聽她講完,唯一的感覺就是:才剛剛吃了飯就要聽這樣的故事,很難不去想象那些畫面,真的是:感覺有内味兒了……
葉薰覺得這個事情充分說明了“體貼”這件事有多麽的重要,尤其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
如果家人之間都能互相體諒,互相溫暖的話,那個家才能足夠地有愛,才不會是讓人窒息的緊張感,生怕自己做錯了事,就會有不好的後果在等着自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她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适合問裴炎的問題:“所以裴小炎你在家裏都是怎麽做的呢?會爲媽媽放下馬桶墊嗎?”
她滿心期待地等着答案,雖然她對裴炎很有信心,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是說好了要“勢如破竹地養成一個男朋友”的,那麽就要在日常生活中,潛移默化地灌輸一些思想給他,讓他明白,她希望男朋友具有什麽樣的品質,或是遇到某些特定的事情的時候,男生應該怎麽做才會更好。
人都是具有可塑性的,包括男朋友!
裴炎顯得有些爲難地說:“這個問題我都沒有遇到過……”
那必須的啊!就是因爲你沒有遇到過所以才問你啊,遇到過不就知道正确答案了嗎?!
“我跟媽媽不用同一個衛生間,所以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頓了一瞬,越發腼腆了,羞澀地說:“我知道以後跟你一起生活的話應該怎麽做了,謝謝你跟我說這個,生活裏果然有很多細節需要注意呢。”
雖然這一刻葉薰應該是感動的,但是她更大的感受卻是: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忘記裴小炎家是一人一個衛生間還有多的了!
果然“窮人”的思想就是會被自己的生活所禁锢,諸如“西宮娘娘烙大餅”和“皇帝用的金鋤頭”之類的典故,真是千百年來依舊明晃晃地反複上演着。
本來是想潛移默化地增加一下男朋友的體貼程度,現在的感覺卻是:有錢真好,每個人都有專屬衛生間的話,不管是掀起來、蓋起來還是要蓋不蓋的四十五度角都随便放好嗎!
思及此,葉薰突然清醒過來,心道不好:“差點就被金錢腐蝕了呢,好危險啊,少女!”
她換了個輕松的話題:“裴小炎你以前有收到過情書嗎?這種粉絲來信不算啊,就是别人對你表達愛意的那種表白信。”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有。”
明明問題是自己問的,此刻一臉驚恐的也是自己,她還追問道:“多嗎?”
裴炎老實地說:“多”
葉薰:我幹嘛要問這個問題,存心找刺激的嗎?!
她實在搞不明白:“我們高中的校服超難看,跟雪白的麻布袋子一樣一樣的!穿久了以後還會呈現出一種亂七八糟的污漬,洗也洗不掉的那種。
你穿那麽難看的校服都能收到情書,還能收到很多,寫情書給你的人眼睛都還好嗎?!”
寫情書的人眼睛好不好裴炎不知道,但是,他覺得高中的校服不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