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後腦勺,防止他撞在門上。
這一下出乎她的意料,結果就是全身的重量全壓裴炎身上去了。
他再也蹲不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被那力氣拉扯得往前去了,兩人頓時形成一個親密無間的姿勢。
四目相對的時候,距離極盡,卻也并不覺得尴尬。
她好笑地問道:“你躲什麽?”
裴炎也不想承認他隻是有點緊張,所以亂動了一下,但是面前是她,背後是門,就那麽一點空間,不僅逃無可逃,還讓兩人形成了更親密的狀态。
隻能說逃這一下:得不償失。
裴炎誠實地說:“不知道你要做什麽,有點怕。”
葉薰饒有興緻地追問道:“你怕我對你做什麽?”
裴炎囧得一匹,身爲一個男人,頂天立地的真漢子,她能把他怎麽樣?
這裏是他家!
該怕的人難道不是她?
怎麽從一進門開始,角色就調換了呢?
這樣不對的,他必須搶回主導權!
于是铿锵地吓唬她:“難道不應該是你怕我對你做什麽?”
葉薰唇角一勾,表情明顯愉悅地說:“那我很期待哦,請你一定要對我做點什麽。”
裴炎表示:“是在下輸了!!”
以葉薰對裴炎的了解,他是那麽乖的一個小孩,她一靠近就會臉紅,還想要躲開的小少年,他不僅不具有危險性,他也不太具有主動性。
兩人都分開兩周多了,見面到現在,也不見他抱抱她的。
戀愛談得這麽紳士有禮,他是拘謹的英國人嗎?
逼得她不得不主動來他家裏,主動靠近他,主動抱住他,還要主動親吻他呢。
裴炎就那樣坐在玄關的地闆磚上,據說那塊入戶磚非常貴,是由一塊具有招财進寶功能的礦石打磨成的,好像是花了好幾萬塊的一塊磚。家裏的地暖還沒有打開,感覺屁股下面有點涼。
他都想了這麽多有的沒有的事了,那個姑娘還是粘在他身上,将他擠成一團,親得他臉紅心跳,腦子裏一片混亂。
葉薰覺得自己男朋友真是個神奇的物種,兩人又不是沒有接吻過,他卻是每一次都像第是一次一樣,既生澀又含蓄的感覺。
難道這種事情不是進行到第二次的時候就應該雙方配合,你來我往,你追我趕,頗有情趣的嗎?
爲什麽他不是淺嘗則止,就是在躲她?
裴炎真的很無奈,他也算是看過歐美電影,見過法式熱吻畫面的人,但是女生跪在男生腳上強吻對方的畫面他不僅沒看過,更是沒想過。
可這樣的事就是發生在他身上了,讓他既無法躲開,也使不上力氣,連拒絕她都做不到,隻能任由她爲所欲爲。
至此他發現,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無法阻擋,真的無法阻擋!
裴炎的配合度不夠高也就算了,後來他還更爲直接地把臉偏向一邊了。
葉薰感覺到了他的拒絕,稍微離開了一點,他便馬上聲音小小地說:“好了嗎?”
葉薰豪氣幹雲地說:“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好,我能進行到下個世紀。”
裴炎一臉無奈地說:“這樣不行,你讓我先起來。”
葉薰不高興:“分開這麽久,你不想我嗎?”
“想的。”
“你都不給我親親。”
“不是的。”
“那你什麽意思嘛?”
“我有反應了,牛仔褲壓着很痛的,你先讓我起來。”
葉薰不懂“有反應”是什麽意思,但是她懂“很痛”是什麽意思,所以就起身了,然後關心地問道:“哪裏痛啊?是我把你壓痛了嗎?我幫你看看。”
畢竟她的體重也不輕,整個壓在他身上,不知道把他哪兒給壓傷了,還是趕緊負責吧!
裴炎的臉更紅了:怎麽可能給你看啊!真是要瘋了。
還好大衣的衣擺夠長,冬天穿得厚,起身就看不出來什麽了。
他将家裏的暖氣開關打開,說:“你随便坐,我去換身衣服。”
葉薰鼓着腮幫子,有點不安地去沙發上坐了,冥思苦想:“我到底把他哪兒弄傷了?
啊!是不是撲他的時候撞到尾椎骨了?
他都不好意思給我看,肯定是比較隐私的位置。
小尾巴那裏如果撞到的話真的好痛,難怪剛才一臉難受的樣子。
哎……沖動,太沖動了!
就算久未見面也不該在玄關那裏就上手啊,地闆磚好硬的嘛,應該在沙發上再撲倒他。這裏很軟,随便倒在哪裏都不會受傷,失算了!”
思及此,她就在沙發上“敦敦敦”地起伏了幾下,發現彈性果然很好,絕對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于是默默下定決心:“下次撲倒裴小炎的時候,還是要注意環境。”
裴炎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看到葉薰坐在沙發上,就像《超級瑪麗》裏的水管工撞蘑菇那樣,“敦敦敦”地不斷上下彈着。
雖然他不心疼沙發,但是,她在幹嘛?
于是試探着問道:“我家沙發……好玩兒嗎?”
葉薰自沉思中清醒過來,見到他便馬上關心問道:“小尾巴疼嗎?”
人類在母胎裏發育的過程中,有一段時間是明确有尾巴的,然後尾巴會慢慢地縮進,最後變成一塊尾椎骨。
學過生物的葉薰同學親切地稱呼尾椎骨爲小尾巴。
她沒有聽過一個笑話,就是猴子嘲笑人類的尾巴長在前面。
恰巧裴炎在高中的時候聽程涵亮講過這個笑話,所以他對“尾巴”這個詞的認知就比較葉薰來得複雜多了。
對于葉薰說他是“小尾巴”這一點,那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他也沒辦法就這個問題跟她進行讨論,畢竟“大”與“小”,就像“貧”與“富”一樣,是個相對問題,主要看參照物是什麽。
所以參照物到底是什麽,她才說他小?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不認爲兩人讨論這個話題是合适的!
于是轉了話題說:“你不熱嗎?”
葉薰這才發現,裴炎就穿了條運動褲,一件薄的連帽衫,在這寒冬臘月的,穿這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