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炎卻是一臉懵圈地問道:“吃什麽醋?”
葉薰和祝黃萱對望了一眼,眼神交流得很到位:“吃你倆深情對視的醋呗。”
兩個女生均是一臉奇怪的笑,兩個男生看得心裏毛炸炸的,卻又不知道她倆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事。
祝黃萱幹脆挑明了說:“你倆剛才聊什麽呢?”
裴炎老實地說:“學長的發型。”
近距離看發型可以理解。
“好看?”對自己的手藝,祝黃萱還是很有自信的,比對自己的專業知識更加自信。
裴炎是欣賞不來長發的,也欣賞不來長發的造型。隻覺得學長露出臉來這件事是加分的,因爲學長的臉是好看的。
而且沒有劉海遮擋以後,學長的陰郁之氣就沒有了,看起來可是有男子氣概多了。
于是他點頭說:“嗯,好看。”
祝黃萱笑得一臉滿足地說:“很好,這隻是第一步,以後我再給他做丸子頭、心形丸子頭、蘋果頭,也會很好看的。”
裴炎完全聽不懂這些發型術語。
杜琨奇無語凝噎:“爲什麽頭上都是吃的?”
“哈哈哈……”這次,就連隻會梳馬尾的葉薰都忍不住笑了。
她不會梳頭,但她知道那些發型都是什麽樣子的啊,她舉起手說:“我投心形丸子頭一票,想看!”
有些人的臉是擁有魔力的,就是不管多怪異的發型他都能完美hold住。
這樣的人一定擁有很個性的五官,不管造型是什麽樣的,他還是他,發型根本就無法奪走他的光彩。
祝黃萱覺得杜琨奇就有這樣的潛力,畢竟是能引發她創作靈感的缪斯,那就不是普通人。
……
四人分别的時候,葉薰覺得特别的圓滿。
她在意的姑娘有人保護了,那兩人看起來也很聊得來的樣子,真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閨蜜并不是一個人寂寞地呆着,而是有人陪,有人逗她開心,這是讓她感到心安的一件事。
生命本就是由一段又一段的關系構成的一個完整故事,我們身邊的人終是來來去去的這個道理,早點接受,也能少一點傷感。
裴炎真是難得見到葉薰有不說話的時刻。
都說形成一個新習慣,隻需要21天。
已經跟她在一起幾個月的他早就習慣了她話很多這件事,現在她突然沉默了,他反倒是急了。
問道:“你跟萱萱學姐聊什麽了?”
葉薰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連女生聊的話題都有興趣知道?”
裴炎從她那裏學到了不少套話的技巧,于是現學現賣地使用了起來:“和我無關?”
葉薰輕笑了一瞬,說:“怎麽會與你無關,與我有關的,都與你相關。”
這個答案裴炎是滿意的,雖然不知道她們具體聊了什麽内容,但是有她這句話,他覺得已經夠了。
送她送到家的時候,裴炎伸手想幫她脫掉外套,結果她忽然擡手摸到了他的頭頂,吓了他一跳。
她笑望着他說:“你比我高好多哦。”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女朋友今晚上是有點奇怪,一改往日的談笑風生,偶爾講一句出來,也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真不知她跟祝黃萱兩人到底是聊了多深刻的話題,導緻她到現在都沒有抽離出來。
她說:“雖然你比我高很多,但你終究隻是個小少年。”
裴炎表示:“???”
“我在心理上可比你成熟太多了。”
裴炎思索了半晌,也沒完全想明白,她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麽意思,隻能試探着問道:“你想對我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
女朋友比他的年齡大一點這件事,他不介意,甚至女朋友對他有欲望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如果對他沒有欲望,那豈不是代表他沒有吸引力?
那可不行!
兩性吸引一定是兩人在一起的基礎。
他對女朋友不是沒有欲望,隻是盡量避免往那方面去想,畢竟欲望是動物的本能,唯有控制欲望是人才能做到的事。
裴炎的愛情觀比較傳統,他認爲“性”是在戀人關系結束,婚姻關系開始以後的事。
所以媽媽之前對他進行性教育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多餘,以他如此傳統的性觀念,媽媽根本就不用操心性安全的問題啊。
裴炎都準備好要跟女朋友細細談一談“少兒不宜的事情要少想少做,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這種話題了,結果葉薰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将他的脖子摟住了。
危機解除了?
葉薰發現,她其實遠沒有自己以爲的那麽堅強,“得到和失去”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一個人不可能隻有所得而沒有所失。
裴炎是她的心之所向,她選擇了,便面對這樣的局面,不計得失地。
她說:“裴小炎,我知道愛情開始是什麽樣子,也知道愛情結束是什麽樣子,可我依然選擇愛你。”
這段感情,不管将會走向何方,她能做的就是,每一步,都不要讓自己後悔。
不知道爲什麽,可能就如幸福的人聽不得别人的不幸一樣,戀愛中的人也聽不得“結束”二字。
裴炎總覺得她仿佛是在說“愛情就是一段又一段的,我們隻是正在同行一程”一般,人與人的關系也像線段一樣,有開始就有結束。
這或許是一個事實,卻讓他的心尖尖都顫抖了起來。
半晌才能說出話來:“爲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我就不想知道愛情結束的樣子。”
葉薰在他的肩窩處悶悶地笑着說:“因爲我們學文科的孩子比較敏感,又看了很多愛情的悲喜劇,看書,看的都是他們用時間和經驗寫下的人生啊,自然是什麽都知道了。”
有那麽一刹那,裴炎想起小時候在海邊玩沙的場景。
他和爸爸一起用沙蓋了一座城堡,在小小的他的眼裏,那城堡是固若金湯的。
不知道哪裏飄來一個聲音說:“不,那隻是沙而已。”
裴炎毫無根據的,近乎執拗地說:“我不管别人的人生是怎麽樣的,我們之間沒有‘結束’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