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和幾個女雖然不熟,但是聊天的氛圍還算不錯,于是試探着問道:“你們知道剪下來的花要怎麽養嗎?”
三個女生七嘴八舌地說:“剪切花啊?聽說是放點鹽在水裏能更長時間地保鮮。”
“我怎麽聽說過是放點糖呢?”
“我知道的是要把花枝剪個十字切口,便于吸水!”
“花店還放營養液的吧?”
“自己養還是注意兩天換一次水就好。”
馮書雁越聽越懵,一會兒放鹽,一會兒放糖的,不知道的會以爲他是想把花做來吃了而不是好好養着吧?
不過他還是一一都記下了,微微點着頭。
女生們忽然望着他說:“你問這個做什麽?”
馮書雁愣了一瞬,忙想了個借口說:“幫我室友問的。”
女生們一下就笑了起來:“現在的男孩子都這麽細緻了嗎?”
“還關心剪切花要怎麽養啊?”
“我以爲你們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呢!”
“‘糙漢子’幾個字了解一下?”
馮書雁囧了一瞬,略帶羞澀地說:“畢竟是一條生命嘛。”
一個女生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說:“啊,從剛才開始我就在想了,馮書雁是草食系男生啊。”
“什麽?我剛剛吃的都是肉啊……”馮書雁不依,他是絕對不要做“草食系男生”的,那太清苦了,他隻想做“肉食系男生”!
女生笑了起來說:“草食系男生是指長相清秀,性格溫柔,人畜無害,用情專一的男生的意思,不是說你吃素!”
馮書雁從沒想過自己是什麽類型的男生,他就是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歡值得喜歡的人。
不過聽那女生說完,他就覺得,好像确實有那麽一兩點跟他是很符合的。
隻是“用情專一”這一點,在他的理解裏就是“一夫一妻制”社會的标配而已,有必要被高亮出來嗎?
當今社會,本應是理所應當的事都變得難能可貴了嗎?
思及此,他就想到起了那個不管被拒絕過多少次,遇到任何困難,依舊堅定地喜歡着裴炎的學姐。
果然啊,她是難能可貴的。
一想到學姐,他的心瞬間就塌陷了,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溫柔得要命。
三人望着他輕笑的模樣,皆是眼前一花,心道:“這個笑容,值得守護啊!”
馮書雁卻是非常自然地起身了,自顧自地說:“謝謝,我先走了。”
三個女生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實際上明明不瘦,但是看起來還是顯得很清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待到他走出食堂以後,三人才回過神來,小聲地讨論着:“就這麽走了?”
“他跟我們謝什麽?”
“美少年的腦回路都是這麽清奇的嗎?”
“還說跟他再聊會兒呢,就走了……”
“他平時在班上也不愛說話,高冷慣了吧可能是。”
或許每個人的靈魂都是高冷的,不過是某些人會讓他想要溫柔以待,舍不得對她高冷罷了。
馮書雁也不知道養花的水裏究竟是要加糖還是加鹽,反正都加點就對了,以他學得還不錯的生物知識來說:少量的話,應該死不了。
他去小賣部裏買糖和鹽的時候,老闆雖然把東西拿給他了,但還是不忘叮囑一句:“同學,宿舍裏不可以做飯吼,酒精爐和小煤氣罐都不行的喲,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馮書雁一臉懵懂地說:“我……我不做飯啊,養花用的。”
老闆“額”了一聲說:“養花哪裏用得了這些啊,你等會兒!”
說着他就轉身進裏屋了,過了一會兒就拿了兩個小小的自封袋出來,給馮書雁說:“有這些就夠了,你們這些小孩子啊,養花就是一時興趣,一般都是養啥死啥。”
馮書雁覺得好像也是這麽回事,就一枝菊花而已,他買兩大包鹽和糖回去确實也用不完。
于是跟老闆道謝說:“謝謝啊,多少錢?”
老闆“啧”了一聲,一臉嫌棄地說:“要什麽錢啊,我就給你舀了兩勺,拿去玩兒吧。還要别的東西不了?”
馮書雁想了想說:“那就拿一件礦泉水吧。”
程涵亮看見馮書雁吭呲吭呲地扛回來一件水,奇怪地說:“這麽冷的天……你不喝熱水喝這個?”
馮書雁把水放好,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說:“夏天總會來的嘛。”
程涵亮表示:“還沒入冬啊……是什麽鬼迷了你的心竅要提前三個季節儲備礦泉水……”
馮書雁拿着鹽、糖、美工刀和花瓶去了後陽台上的洗手台。
程涵亮看見了,十分糾結地想着:“這是什麽情況,他跟裴炎的花有仇?趁着裴炎不在,削了它?!”
過了一會兒,馮書雁就回來了。
他一臉輕松,滿面笑容地把花好好地擺放在裴炎的桌上。
仿佛怕被裴炎發現花被人動過一般,小挪了好幾個地方,最後覺得角度各方面都跟之前一模一樣了,這才放下心來,算是擺好了。
程涵亮躺床上玩手機呢,瞅了半晌,不解地說:“你幹啥跟一枝花過不去啊?”
馮書雁揉了下鼻子,輕笑着說:“早先不是被我給碰倒了一下嗎?我怕他的花死了到時候還賴在我頭上,不如給他養得好好的,就當是将功補過了。”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因爲裴炎也确實挺寶貝那枝花的,每天都要一下它的長勢,還說雖然收到菊花很奇怪,但是比起其他的花來說,菊花确實可以開比較久。
思及此,程涵亮就想着:“我要不要也送菊花給依蔓呢?她收到會高興嗎?”
裴炎返回宿舍以後,總覺得他的綠水秋波好像有點不一樣,但是也沒找到具體是哪裏不一樣。
他凝神看了半晌,幹脆地放棄了,多半是因爲兩天不見了,有了陌生感的關系吧。
馮書雁見他沒發現異樣,松了口氣,把剩下沒用完的兩小包鹽和糖給了他,還傳授了他讓花期保持得更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