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用的30毫升至少也要大幾百啊!爲了勝利,我會努力率先推倒他!”
祝黃萱看了看聊天界面的時間說:“還沒到12點就要開始聊午夜場真的好嗎?”
“話題明明是你開的,你不要裝無辜!”
“不裝,睡完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你必須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啊!”
“突然覺得完全感覺不到你作爲一個少女的羞恥心,預感這個賭約好像我要輸了……”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早點準備好錢!”
“不,我相信裴炎作爲男人的本能,他一定是主動的那一方。”
葉薰倒是覺得:“他主動的時候我可以不接受,但是我主動的話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所以這場賭約必須是我赢啊,蝦蝦蝦……”
勝券在握的姑娘心情美,開開心心地開始撒狗糧:“你知道嗎?裴炎今天又問我喜歡他哪一點了。”
“這是不信任你的感情還是戀愛裏的小情趣?見面就問一次什麽的,好肉麻哦你倆。”
“可能他隻是對自己的魅力認知得不夠清楚吧,我倒是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啦!”
“哦,我比較關心的是你這次是怎麽回答的?”
“我就是非常自然地把他誇獎了一番啊。畢竟我喜歡他又不止一點兩點,,至少三點啊!”
祝黃萱表示:“可以,已經過了晚上11點了,乖巧的小朋友們早都睡了,開,給我把車往少兒不宜的深夜劇場開!”
……
周末的時候,裴炎的媽媽不僅去公司上班了,還回家晚了半個小時,這是過去的十幾年裏都不曾發生過的事。
畢竟她隻是一個領着2000塊錢微薄薪水,還不夠她一個月打牌輸出去的錢的卑微庫管罷了。
加班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輪不到她的啊。
裴炎練完球之後回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了,待到他擦着頭發走下樓來的時候,見媽媽已經回來了,隻是衣服都沒換就靠在沙發上。
他忙走過去,關切地問道:“媽,不舒服嗎?”
胡夢茹女士稍微動了一下說:“心累。”
裴炎趕忙在她身邊坐下了說:“怎麽了?是在單位發生什麽事了嗎?”
一直以來,胡夢茹女士做這份工作的目的就是有個打發時間的事做,外加單位是個比較有名氣的好單位,說出去比較好聽罷了。
以前沒人指望過她用工資養家,離婚後更是如此。
裴炎也很清楚,他能無憂無慮地長到這麽大,是因爲爸爸在離婚的時候把錢都留給他們母子倆了。
所以媽媽在單位做得開不開心就是頭等大事,不開心還不如不要做了,朝九晚五地跑去單位受氣,真的沒必要!
胡夢茹女士稍微打起精神來說:“今天單位裏來了好多外國人,是來跟我們談生意的。那些外國人來就來嘛,也不好好呆在辦公室裏談生意,到處瞎轉悠呢,還跑到倉庫裏這裏看看,那裏問問的,弄得我提心吊膽地緊張了一整天,心好累……”
裴炎瞬間了然了,幾十年前,媽媽隻讀完了初中就沒再繼續念書了。
那個年代的鄉鎮中學,根本就沒有好的英語老師,所以她的英語完全就是沒能入門的程度。
她的人生就連帶字幕的外國電影都不看的,更遑論還真的跟語言不通的外國人面對面,她的緊張完全可以想象。
裴炎特别理解媽媽的心情,畢竟就算已經念到了大學,要是誰讓他跟外國人直接對話,他都還是會緊張的!
思及此,裴炎頓覺:“我英文不好這件事,應該是遺傳自我媽吧……”
反正,總歸,就是要找個人爲他英語沒學好這件事背鍋就對了!
裴炎知道媽媽隻是精神緊張,沒發生什麽事,終于松了口氣,說:“你歇會兒,我去做飯吧。”
胡夢茹女士驚訝地說:“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裴炎想了想說:“我就想着煮個米飯,然後把剩菜熱一熱就吃晚飯的。”
原來如此,很好,簡單粗暴,是她兒子做得出來的晚飯。
不過兒子這是第一次主動說要去做飯,胡夢茹女士總覺得有點意外,也微微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卻因爲心太累了,一時沒想明白。
裴炎自從有了女朋友以後,對“女性”就有了新的認知。
因爲媽媽總是把家裏的事情全部都做得好好的,就算她出門在外也會擔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會關心也會爲他直接安排好。
雖然兩人是相依爲命地生活着,但是裴炎從來沒有操心過家裏的事情。
那些飯菜,總會按時出現在餐桌上,媽媽總能從冰箱和廚房裏端出很多他喜歡的好吃的。
如果媽媽不想做飯,他們會出去吃或是叫外賣。
沒有裴炎做飯這個選項,從來都沒有。
甚至連裴炎自己也認爲,做飯這種事和自己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因爲:那是媽媽的事。
這個意識初次發生改變是上次葉薰來他家裏遊泳的時候,他臨時想做蛋炒飯招待客人,結果手忙腳亂的什麽都沒有做好,最終是葉薰做的飯。
如果和他同齡的學姐可以熟練地做飯,爲什麽他不可以呢?
他問完自己以後才發現,他不是可不可以做飯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産生過要去做飯的念頭。
這時候他才明白,他和媽媽的生活不能稱之爲“相依爲命”,而是他一味地依賴着媽媽在生活。
最近他和葉薰之間是的感情幾起幾落,他在糾結和痛苦中思考人生,思考讓人成長。
在認識葉薰之前,裴炎的人生雖有不順,但他從不曾這般地感到過痛苦。
中學階段,是他自己想要與世隔絕,想要封閉自己的内心,不想與人交往,所以縱然同學們排擠他,不和他玩在一處,他也并不痛苦,因爲那時候的他壓根就不渴望友誼。
當葉薰突然闖入他的生命裏,又突然地離開他的生活以後,他才真正地感受到了痛苦的滋味,因爲他渴望見她,渴望她可以繼續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