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完事情,收工。
安靜如雞地等待那個如行走的炸彈一般很有威力的“戲精”的反應。
出租車司機将車起步以後,葉薰才稍微清醒了一點點。
這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她這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嗎?
剛才腦子一熱,她都幹了什麽呀?!
出租車這麽貴的交通工具都敢坐了?
果然不應該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做任何決定啊!
現在真的是頭痛加心痛,渾身都在痛!
葉薰趕到轟趴館裏的時候,氣氛正好到了高潮。
大家都喝了酒,KTV小包間的門打開着,沒有人唱歌,隻有節奏感很強的音浪流瀉而出。
她聽見有很多人在吆喝喝彩,還有人說:“哇塞!這杯下去肯定得挂啊,就叫一杯倒吧。”
她在外間沒看到裴炎的身影,走到小包間門口,往裏面一望,全是人!
她從縫隙裏看去,隻見裴炎和另外一個男生正在茶幾上掰手腕。
周圍的人都在爲兩人叫好加油,還有人正專心地往杯子裏添東西。
茶幾上各種飲料和各種酒都加了進去,亂七八糟地兌出一杯顔色看着還挺可愛的,實際上口味應該非常暗黑的東西。
裴炎本來喝多了,臉就紅得厲害,現在更是渾身都在用力,所以臉漲得绯紅。
葉薰甚至能看見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掰手腕到了白熱化階段,輸赢隻是一瞬間的事。
裴炎瞥眼看到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有點像葉薰。
就在那一愣神的瞬間,他的手背就被對方緊緊壓在了茶幾上,他輸了。
周圍的人群哄笑起來,幾人把那杯暗黑飲料如加冕皇冠一般,捧到裴炎的面前說:“輸了輸了,你輸了,快幹了這杯特制的飲料!”
裴炎本來是半蹲在地上的,此刻緩緩地站了起來,定定地望向葉薰的方向。
他不敢确定,那是他喝多了産生的幻覺,還是她真的出現在人群裏了。
對葉薰而言,這三個星期,又何嘗不是度日如年呢。
她的自制力很強這件事,一直是她引以爲傲的一點。
但是遇到裴炎的事,她的自制力就從未發揮過作用!
程涵亮看到葉薰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沒想到她真的來了,而且來得如此快,隻能說明,她心裏必然牽挂着裴炎。
既然葉薰來了,那就好辦了。
他親自把那杯酒搶了過來,遞到裴炎的面前說:“願賭服輸啊,裴炎,先幹了這杯恒河水!”
裴炎的腦子當機了,伸手就要接過來。
楊依蔓一把按住程涵亮的手說:“不帶你們這麽玩兒的啊,這杯喝了怕是要出事。”
制作出這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杯暗黑酒的罪魁禍首嚷嚷着說:“沒什麽啦,大部分都是果汁來的,跑趟廁所就解決了的事!”
楊依蔓不依:“信你才有鬼,換一杯吧,給他倒一杯啤酒。”
大家不依,女神怎麽能偏袒裴炎呢?規則是早就定好的,說好了誰輸誰喝的啊。
赢了比賽的那個男生悠悠地說:“如果是我輸了的話,我是會喝掉的,這是早就說好了的事吧。”
言下之意就是縱然楊依蔓偏袒你,但是裴炎你不能不男人吧?
理科男真的較真起來的時候,執着的超越想象!
葉薰一下撥開衆人,沖上前去,将酒杯搶了過來說:“我替他喝。”
裴炎見葉薰忽然之間就動了,而且離他越來越近,讓他看得越來越清楚,心中還在想:“這個幻影好逼真啊。”
結果葉薰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暗黑飲料酒。
她用手背蹭了一下嘴,将空杯子放在茶幾上,伸手抓到了裴炎的指頭,說:“我來接你了。”
裴炎依舊覺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包括她小小的手正牽着他的兩根手指,他看見了,但是卻感覺不到,她是真實存在的嗎?
楊依蔓擡手就把葉薰的手打掉了,不許他倆在她面前牽手!
她距離裴炎更近一些,阻隔在裴炎和葉薰之間說:“你幹嘛?這是我們系的聚會,誰允許你來的?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程涵亮心中一緊,有點擔心葉薰會不會是個豬隊友,馬上把他給賣了。
葉薰覺得,她這輩子,真的沒有公主命,她就是個苦哈哈的騎士,翻山越嶺,披荊斬棘,來拯救被小妖精纏住了的王子。
有沒有哪個童話故事是寫騎士和王子最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好像沒有。
不管是安徒生還是格林兄弟,他們都沒想過騎士也是需要幸福的嗎?
所以葉薰決定書寫屬于自己的童話,她的幸福,是自己給的。
她的自尊心,在見到裴炎的那一刻,秒秒鍾就駕鶴西去了。
所以她說兩人不能見面是真的,因爲隻要看見他的臉,她滿腦子想的就是:“神啊,佛啊,上帝啊,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今生今世,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沒有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快樂。有了他,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從今往後我所有的願望都隻有一個:我要他和我在一起!”
葉薰眼裏就隻有裴炎一個人,她快馬加鞭地過來,打車的錢都付了,既然來都來了,總要有個結果的。
她說:“我以前總在想,有一天,如果将來有一天,你終究還是不接受我,你要跟别人在一起,OK,我沒有問題,我一定會祝福你的。
但是當我真的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什麽成全你的想法,都飛到爪哇國去了,我怎麽可能祝福你呢?!”
此刻的裴炎,大腦很不清醒,所以他問道:“我跟誰在一起了?”
葉薰指了指楊依蔓說:“你倆挨得這麽近!我光是看見你跟别的女生一起喝酒我就恨不得一口血噎死我自己了,怎麽可能祝福你啊!不可能的!”
裴炎不解地說:“一口血?”
葉薰大聲道:“我剛才就覺得喉頭一甜啊,幾乎要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