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不僅飽讀詩書,涉獵的範圍還很廣,她都會先吸納中外的觀點,再進行類比和對比,在這個過程中去建立自己的知識儲備,形成獨一無二的三觀。
建立在很多人的理論和精神大融合之上的三觀是很穩定的,在建立起來之前,她就已經進行了取舍,所以她的三觀不僅不容易改變,她也很少質疑自己,而每每在她需要作出抉擇的時候,那些儲備的思想,還能準确地幫助到她。
所以她根本就不介意别人的觀點是否和她保持一緻,或是和她觀點一緻的人到底多不多,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隻會堅持自己的觀點,并貫徹下去。
裴炎也發現了,學姐跟他說,也并不是來找認同的,不過是就事論事地讨論了一番。
他并不反感這種正常的讨論,但是他也不會說班長的不好,畢竟人無完人,就算班長身上有一些小缺點,但是依舊瑕不掩瑜,他更願意多記得她的優點。
那天晚上全球隊的人都知道海報已經完成了,周教練說明天就派幾個男生過去把海報拿到廣告公司去印刷,還要加上集訓時葉薰設計的那張海報,勢必要貼得滿校園都是!
雖然籃球隊的經費在燃燒!
但是Y大作爲此次比賽的東道主,就是要先造勢,讓Y大的學子們都燃起來,然後來看比賽,爲自己的同學呐喊助威!
葉薰跟球員們在一起久了,本就中二的性格變得更加熱血,隻要一想到那張海報挂出來的同時,Y大籃球隊就跟偶像團體出道一樣一樣的精彩啊!
于是興奮得她一整夜都沒睡踏實!
激動了一宿的結果就是第二天頂着熊貓眼去上學!
下午放學以後,葉薰撒丫子就往畫室跑。
昨晚上她用防塵布把畫蓋住了,今天她要親自去揭開那張布,給球員們一個驚喜:看看我把你們一個個畫得多帥!
葉薰一進畫室就看到畫還在昨晚上存放的角落裏,但不是立着的,整個趴在地上。
她頓時心跳就快了起來,根據墨菲定律,最不想發生的事,一定會發生原則。她預感很不好,吓得腿都有點抖。
還沒走近,就聞到了濃郁的松節油的氣味。
雖然畫室裏常年都有松節油的味道,平時清理手上沾到的顔料都需要用它,可是這麽濃的味道就很不正常了,跟撒了一整瓶似的。
葉薰過去扶起畫來,靠在牆上,她已經看到防塵布上的油迹了,地上也有油漬的痕迹,裝松節油的玻璃瓶子碎了一地。
抖着手揭開防塵布一看,整幅畫最核心的部分受損嚴重,中間一米多寬的區域裏顔料都糊成了一片,根本看不出人物的輪廓了。
葉薰的腦子裏“嗡”的一聲,一下就懵了。
這麽多天的心血,今天就要拿去印刷的海報,毀了。
楊依蔓是什麽時候來到畫室裏的,葉薰根本就不知道。
她見葉薰跪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着海報,惋惜地說:“啊,怎麽會這樣呢。”
葉薰聽見聲音,轉臉看見楊依蔓高挑的身影,她穿一條漂亮的藕荷色蓬蓬紗裙,白色的公主袖上衣,精緻的發型和美麗的五官配得很好。
但是葉薰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個蛇蠍美人。
罪犯一般都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一是想看警察在現場有沒有收獲,二是想看看事件所帶來的後果,三是享受着别人不懂的成就感。
昨天晚上楊依蔓就說過不會再來幫忙,今天忽然出現在這裏本身就非常的不合理。
更不合理的是,她們一直在這間畫室裏作業,前面都沒有事,但是畫好了的畫一夜之間就突然出事了。
雖然她不知道楊依蔓的動機是什麽,但是兩人遠來有仇,近來有怨,誰毀了這幅畫簡直不言而已!
葉薰心中氣苦,冷冷地說:“你滿意了?”
楊依蔓一臉無辜地說:“什麽啊?”
“你毀了這幅畫,隻是希望我難過吧?現在高興了嗎?”
楊依蔓笑起來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呀。”
“裝什麽蒜呢,這裏就我們兩個,都不敢說實話嗎?
這次的海報是畫的什麽内容,大小多少,放在哪裏,隻有我、你和裴小炎知道。整個畫室裏面這麽多畫,隻有這一幅被松節油洗了,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楊依蔓指着地面說:“你不檢讨一下自己畫沒放好,倒下來砸到松節油了,反倒是來指責我,瘋了吧你?!
我還沒怪你不好好收拾,浪費我幾天的時間,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起來!”
葉薰心一橫,铿锵地說:“這畫是不是倒了砸到松節油的,你知我知。你别裝,我們來發個毒誓,這畫要是因爲我沒放好毀了的,我不得好死,這畫要是你親手毀了的,你就是孤兒!”
楊依蔓的臉色一變,哆嗦着說:“你這人,說話這麽歹毒!”
葉薰一臉聽到了笑話的表情:“我歹毒?你悄悄溜回畫室作惡的時候,不歹毒嗎?敢做,不敢認哪?你沒做,怕什麽誓言歹毒?你分明心裏有鬼啊。”
“你不要再血口噴人了!誰溜回畫室裏作惡了?你有什麽證據?!”
葉薰氣勢逼人地質問道:“那你今天過來來幹嘛?昨天畫就已經完工了,你說你不會再幫任何忙,難道不正是你想看我發現畫被毀了的時候會是怎樣痛苦的表情嗎?你現在看到了呀,滿意嗎?不滿意我再給你演一個撕心裂肺呼天搶地呗!”
楊依蔓抖着聲音說:“我就是想……想着幫人幫到底,既然裴炎開口求我一場,我就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想到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橫加指責,我不幫就是了!”
葉薰一把抓住了楊依蔓的肩膀說:“你想走啊?不行呢,你必須跟我一起發個誓:如果是我毀了這幅畫,我就是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