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來的車上才告誡過她不可以糾纏球員的,更不可以在隊裏戀愛!
不聽說的是嗎?
宋映荷正準備過去對葉薰再教育一番,結果就見走出來的人是馮書雁。
兩人邊走邊說話,葉薰問他:“你是想要買哪一種啊?”
“我覺得你的眼光挺好的,幫我随便挑一個就是了。”
“啊?‘随便’真的是一個好可怕的詞。很多人嘴上說着随便,其實真的看到實物的時候又會不高興,好麻煩的嘛。”
馮書雁笑了一瞬說:“在你眼裏我是這麽難伺候的人嗎?”
“目前來說倒是沒有,但是以防萬一,我醜話肯定是說在前頭的啊。”
兩人相談甚歡,在走廊裏遇到宋映荷的時候,都停下了腳步。
宋映荷端起球隊經理人的架子,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們在幹嘛?”
馮書雁很是自然地說:“讓學姐幫忙買東西啊。”
因爲是封閉式集訓,球員不允許外出,所以在球隊集訓期間,球員有任何采購需求都是由經理人來完成的。
知道兩人正在交流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以後,宋映荷自然沒有找到教訓葉薰的理由,加之被叫出來的人馮書雁而不是裴炎,她也就不是很介意這種小事了,于是安心地回房間休息去。
葉薰跟馮書雁詳細詢問好他的具體需求以後,答應洗完澡以後就去給他買好。
馮書雁象征性地客氣了一下說:“不急的,你要注意休息。”
大姨媽來的時候身體還是會變得虛弱一點的葉姑娘馬上就借坡下驢了:“好啊,那我明天再給你買,今晚上我是想早點睡,明天早上還要早起陪你們跑圈的嘛,我都擔心起不起得來。”
“啊?你要陪我們跑圈?何必呢?何苦呢?教練都沒有硬要求,你還不趁機多睡會兒。”
馮書雁一臉“你身在福中不知法,偏生要往火坑跳”的表情望着葉薰,滿滿都是羨慕和嫉妒。
葉薰哈哈一笑說:“你啊,也給我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早上我會給你驚喜的!”
馮書雁雙眼放光地說:“驚喜?你是要給我開小竈嗎?我好想吃油條和豆漿,永和的就行,我不挑的……”
葉薰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說:“醒醒吧!永和那麽貴,我都舍不得吃,怎麽可能給你買啊,想都别想了,少年!”
馮書雁雖然臉上顯得很是失望,其實學姐晚上找他說話,兩人一起走了百十來米,他心裏高興得仿佛情跟女朋友壓過了馬路一般。
兩人走到後面庭院裏的時候,葉薰忽然站住了,左顧右盼了半晌,終于找到一處她覺得植物足夠茂密可以把她完全遮擋起來的好地方。
她側轉身,踮起腳來,想要跟馮書雁說悄悄話,結果發現,就算她踮起腳也才隻到人家的脖子,根本實現不了“說悄悄話”這種事!
馮書雁會意,略微側身,偏頭配合她。
葉薰勉勉強強地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麻煩你幫我叫一下裴炎啊,我就在這裏等他好了。”
溫熱的氣息吹拂過馮書雁的耳廓,讓他從尾椎骨的地方升騰起“癢”的感覺。
這癢由外而内地,一直癢到了他的心坎裏。
然後便是兜頭的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望。
馮書雁沉默了幾秒,才從冰火兩重天的複雜感覺裏尋回理智。
葉薰見他沒說話,忙指了指旁邊開得豔麗的大麗花說:“就是這裏,花開得最好的地方。你要悄悄跟他說哦,不要讓别人聽見了。”
所以對學姐而言,他并不是“别人”?
馮書雁頓時有種“心酸的快樂”是怎麽回事?
他壓下湧上心間的苦楚,“嗯”了一聲轉身去完成學姐交代的任務。
裴炎見葉薰出現在宿舍門口又叫走了馮書雁以後,有點好奇他倆都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情要談。
後來他正在後陽台洗臉的時候,聽見兩人的說話聲音出現在樓下,側身從窗戶望下去看了一眼,結果就見本來不遠不近地走着的兩人,忽然之間就說起悄悄話來了。
裴炎沒有再看,轉身回到自己的床上,既然兩人是想要說悄悄話,那自然是不想給任何人聽見的,包括他。
馮書雁回到房間裏的時候,看到裴炎已經睡下了,他有點糾結,是去叫醒裴炎赴約還是幹脆再下去一趟跟學姐說他人已經睡了呢?
其實他再下去一趟很容易,難的是幫學姐約到裴炎。
不過既然約到裴炎是學姐的願望,那當然是要實現它啊!
正所謂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他,馮少俠,什麽都能幫學姐搞定的!
馮書雁帶着使命過去坐在裴炎的床邊,見他睡得一動不動的,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也沒有反應。
無法,他俯身靠近裴炎,小聲地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裴炎本來想裝睡的,但是被一個男人在耳邊問話,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了,好惡心的感覺。
爲了讓馮書雁有話快說,有啥快放,他隻能“嗯”了一聲,希望他說完就快點離開!
沒有睡着就好,馮書雁松了口氣,越發靠近裴炎的耳朵,幾乎是用氣聲說:“學姐讓我上來叫你,她在樓下等你。”
裴炎才不想被男生靠得這麽近,往床的裏面挪了一下身體。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在作祟,反正他覺得很不想聽馮書雁說起葉薰的事,他覺得有點煩躁,于是口氣略微不耐煩地說:“睡了!”
馮書雁坐了有兩秒,見裴炎真的沒有起身的打算,呐呐自語了一句:“那我去讓她别等了,外面還挺冷的。”
裴炎“呼啦”一下就坐起來了,吓了馮書雁一跳,說:“怎麽了?”
“廁所!”
裴炎說完就下床,穿上上拖鞋就出去了。
馮書雁有點不确定,他是真的去上廁所還是找個借口去找學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