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對着他嘿然一笑,兩人之間的默契好得呢,都能用眼神交流了!
你說氣不氣人?
當然氣了,氣得楊依蔓肝疼。
程涵亮見楊依蔓一直在看裴炎剝螃蟹,以爲她是想吃,又不想自己動手,奈何他也不是個手巧的人,每次吃螃蟹也都咬得碎碎的,其實和葉薰的吃法一模一樣。
于是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學會剝螃蟹,這樣才能哄女孩子開心的。
楊依蔓在乎的是吃螃蟹嗎?她在乎的是裴炎剝出來的螃蟹肉給了學姐吃!
旁邊坐着個女神都不知道要讨好,隻知道跟個矮挫胖玩兒,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不着調!
…………
酒過三巡以後,第一次喝酒的裴炎有點上臉。
葉薰坐在他旁邊,一眼看到他的耳朵紅紅的,一個沒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耳垂說:“你是不是喝醉了?耳朵都紅了。”
裴炎驚得往旁邊一躲,同時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這下整個臉都紅透了。
正端着一碗湯要喝的楊依蔓被他一撞,鴿子湯撒在身上了。
撒得不多,但是這種油膩膩的東西沾在身上,總歸是感覺很不舒服。
她嗔怪地說:“裴炎,你把我衣服弄髒了,你賠我!”
葉薰不是說幫裴炎喝過一次酒,裴炎就欠着她人情嗎?
這碗湯可是裴炎撞灑的,總得負責賠她件衣服吧?
裴炎一臉爲難,蹙着眉頭正要說話,葉薰已經站起身來,繞到楊依蔓的面前,看了看髒掉的地方不大,她說:“快來,我幫你處理一下,還來得及的。”
楊依蔓不爽地看着她,一副“要你多管閑事”的表情,她就是希望來不及,裴炎要賠!
葉薰仿似感覺不到楊依蔓的敵意一般,隻是熱情地說:“你的衣服這麽漂亮,一定很喜歡吧?我有辦法弄幹淨的,跟我走吧,很快的。”
裴炎剛剛臉紅心跳得厲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善後,現在終于平靜了一點,忙說:“那就麻煩學姐了。班長,你跟她去吧,你們都是女孩子,也方便。”
畢竟是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管是要洗還是要脫,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都不好出面處理。
葉薰跟服務員說:“麻煩你給我一點小蘇打、洗潔精、食用堿、肥皂和香皂。”
這些東西酒店裏還真都有現成的,後廚裏多得是。
兩人一起到了包廂裏的洗手間,那是挺大一套間,裏面有熏香,沒什麽異味,還有可以坐的矮凳。
葉薰将門一鎖,擡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毛衣呼啦一下脫掉了。
楊依蔓被吓到,第一反應就是要捂眼睛,她驚叫着說:“你幹嘛脫衣服啊?”
葉薰好笑地說:“我們都是女生,我有的你都有,有什麽好害羞的?”
不!她的胸那麽大,楊依蔓才沒有呢!
葉薰見她渾身局促地很不自在,又說:“你把髒衣服給我,我給你弄幹淨,先穿我的衣服吧,你别冷到了。”
楊依蔓擡眼看到葉薰穿着一件貼身的白色小背心,果然如祝黃萱所言,是讓她羨慕嫉妒恨的曼妙的豐滿。
她瞬間就更不高興了,咬着後牙槽說:“你轉過身去,别看我!”
葉薰無所謂地轉過身去不看她,楊依蔓也轉身背對着葉薰開始脫衣服。
但是呢,葉薰面對着的就是一面大鏡子,楊依蔓在她身後做什麽,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穿的内衣大概有兩厘米厚的襯墊她都看得明明白白。
楊依蔓老實不客氣地穿上葉薰的衣服,坐在軟墊的小凳子上,不爽地說:“我話先說在前面,你要是把衣服洗壞了,就得賠我。”
葉薰挺有信心地說:“嗯,好的。”
“我的衣服很貴的!”
“沒事的,很快就洗幹淨啦。”
“本來是裴炎賠我幹洗費就沒事了的,你非要橫插一杆子,搞得大家多尴尬的!”
“啊?有嗎?我沒發現啊。裴炎也讓我處理了嘛,我看大家都沒多想,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
葉薰答得流暢坦蕩,仿佛聽不出楊依蔓話中含有深意一般,隻回答最爲淺顯的表層問題就好。
楊依蔓見她光着膀子,跟不怕冷似的,隻專注在洗衣服這件事情上。
隻見她小心地把髒了的地方打濕,塗塗抹抹了一些洗滌劑上去,很是專心地認真搓揉着,一遍一遍地清洗。
望着葉薰勞作的背影,仿佛都能看到10年後的她,一個囿于生活瑣事與廚房雜務之間的家庭主婦,一切都得聽丈夫指揮,逆來順受得要命。
楊依蔓望着葉薰說:“學姐,既然這裏隻有我倆,我也就直說了,‘先來後到’你懂的吧?”
葉薰也不裝傻,讪笑着說:“你是說你跟裴炎認識得比我早的事嗎?”
“正是。”
“那按照你的邏輯,豈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應該原地結婚?又不是買東西,講什麽先來後到啊,重點難道不是裴炎的選擇嗎?”
感情的事情,确實如此。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确的時機是一個很重要的緻勝因素。
葉薰已經把衣服上的油漬都洗幹淨了,她擰幹了那一塊,對着光看了又看,覺得非常完美,于是拿到幹手機的下方開始吹幹。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葉薰以一種中氣十足又抑揚頓挫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得十分清楚:“是不是我一直沒有跟你正面怼上過,所以讓你産生了奇怪的誤會,誤以爲我比萱萱的嘴笨?
知道爲什麽我去給你們系做辯論賽的外援,我們系都沒有人站出來說我一句嗎?因爲沒人吵得赢我。
我們系的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從我在大一的時候用英文跟一個外國人吵架,結果是我吵赢了,對方被我罵哭了以後,他們就放棄跟我講道理或是争輸赢了。
中英文我都還可以,你想用哪一種方式?我都奉陪到底!
不管是要比舌頭,還是要比口才,哪怕是你想要跟我上手練練,我都沒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