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家還有議論紛紛的,看到林海濤,一個個頓時就把嘴放下,把臉挂上了。
“喲,這麽熱鬧啊!”林海濤強笑着搭讪,看這架式,明顯是來者不善,雖然這鄉村很偏僻落後,但謠言總是遙遙領先的預言,其傳播速度并不因偏僻而落後,反而比城市更快,因爲太多的新奇話題,是以稍微有風吹,草就動了,而這次,不用說,肯定又是爲了自己早上幫助芳姐的事來了。
“跪下!”林源泉突然一聲雷吼。
林海濤一激靈,吓得雙退抖了一下,差點就真的跪了下去,但這次自己并沒錯,無論如何也不能跪,他倔強地說:“我沒錯,爲什麽要跪?”
“你這孽子,”父親氣得臉青面黑,手哆嗦着,指着林海濤,“你一而再而三的犯錯,你、你真要氣死我啊!?”
“爹!”林海濤大叫着,心想還是老實把事情交代吧,“我就是幫了一個姑娘的忙,難道有錯嗎?”
“又是姑娘,你們林家兒子真是能幹啊!”肖彩花在一旁譏諷道,“才說要好好待我們李敏的,轉身又去gou引姑娘了,你真以爲我們姑娘是狗屎,想啥個踩就啥個踩嗎?李敏,我們走,這個人我再也丢不起了。”
肖彩花拉着李敏向外就拽,李敏眼淚汪汪的邊走邊回頭看着林海濤,哽咽着說:“小林哥,你究竟是怎麽了啊,你說啊!”
許天娥擋住了她們母女,勸道:“大嬸,你也别急,等我們問清楚再走好不好?”
肖彩花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雖然心裏很恨,但卻很好奇林海濤遇到的究竟是什麽人?聽傳言說,林海濤帶的這個姑娘是如何如何的美,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其他這些人難免不是抱着同樣的目的來的。
當然,許天娥不是,她本來是帶學生去鄉中心小學考試的,在半路上聽到楊洪說了林海濤的事情,當時就急了,這個孩子好不容易才得複學,如果不參加考試,前途就完了,這孩子哪都好,就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動,哎,也怪自己,平時思想品德課沒有教好。于是她臨時決定,讓趙小勇頂替她帶隊,趙小勇父親是村支書,趙小勇也很出色,完成這個帶隊任務不成問題。
可是她哪能追得上林海濤他們,何況林海濤他們從那片小樹林走不多遠,就拐進了另外一條路,一直追到林海濤家,都沒見到林海濤的蹤影。
就在她詢問林源泉夫婦後,其他人也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陸陸續續跑到林家來了,李敏父母自然是來興師問罪,而其他人當然是看熱鬧來了。
“海濤,你老實告訴我,你遇到的是誰?”許天娥柔聲問道,“你也别怕,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助人爲樂的好孩子,你隻要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大家也不會怪罪你的。”
“她讓我叫她‘芳姐’,名字我也不知道。”林海濤便把自己路上擋道,芳姐騎自行摔倒,腳腂崴了,自己爲了給她醫治,耽誤了考試的事情說了。
“那後來呢?”肖彩花追問道,這一節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是後來他們去哪裏,做了什麽事?
“這個……”林海濤在心裏暗罵自己倒黴,和要給吳瓊保守秘密一樣,芳姐也要自己替她保密,自己究竟要不要說?說了,就是毀諾,不說,大家肯定不會相信自己。這個保守秘密的代價太大了,難怪戰争年代有那麽多叛徒,其實人并不是願意當叛徒,zu組壓迫,新人誤解,可能每個叛徒都有自己的苦衷。
就在林海濤猶豫着要不要如實交代的時候,付全友拍了拍自己坐凳子,從林海濤進來到現在,他還沒插上一句話,這些屁民,也太不把zu組放在眼裏了,再不出聲,zu組就要失聲了,這還了得?國不可一日無d,坪寨村也不可一日忽視我付全友的存在,要審問嘛,也該我付全友來啦。
用力過重,凳子沒多大響聲,手卻砸得生疼,付全友吹着手,到此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是啊,村支書就坐在家裏,其他人哪有資格詢問啊。
見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付全友稍稍有了滿足感,他又幹咳了兩聲,才不緊不慢地說:“海濤呀,我們d的政策你懂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就老實交代,後來和那個什麽芳姐去做了什麽gou當?”
林海濤見付全友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再看到付小美站在她父親身後,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是氣不打一處,自從上次告密後,他心裏對付小美鄙視至極,現在更增添了幾分厭惡,自己把童貞葬送在她身上,真是悲哀啊!
想到這裏,林海濤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是什麽意思?”付全友見林海濤敢藐視他的權威,怒不可遏地說,“林源泉,你的兒子如果你教育不了,我代表村支部,替你管教了,你有意見沒有?”
林源泉剛要說話,許天娥倒先說了:“付支書,這不恰當吧。d要管d,從嚴治d,但那是對d黨,林海濤既不是d員,因此,一些生活作風上的事情——何況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匆匆實施懲罰,這就違背我們d的宗旨嘛。”
見說話的是許天娥,村全友不好說話了,畢竟她哥哥就是副鄉長,誰不知道?她說的話雖然不代表d,不代表人民,但誰知道代不代表她哥呀!付全友讪笑着:“許老師不愧是老師,說話水平就是高。好吧,海濤,我們d也是曆來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對犯了錯誤的tong志,絕不會一棍子打死,而是會一分爲二,實事求是地處理,你就坦白說出來,我們也才好幫助你呀!”
“不是我不說,是我答應芳姐,不能洩露她的秘密呀!”林海濤苦着臉說。
見林海濤還是不肯說,李敏在旁邊哭成了淚人,陳四妹和張小花婆媳則是愁眉苦臉,連許天娥也感覺好沒面子,你這林海濤,我一直在幫你開解,你卻口口聲聲要爲那個什麽“芳姐”保守秘密?
“他不說,我說!”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家向外面一看,不約而同大叫起來:“黃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