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熱鬧的是現實世界的黎明小區,下半夜,熱鬧的是驚悚世界的黎明小區。
“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玩家?”金有财問道。
向前進看着一号樓的方向,眉頭緊蹙,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金有财順着向前進所看的方向看去,猶豫一下,開口道:“要不我進去把裏面的小家夥帶出來?”
向前進搖搖頭道:“晚了!”
“(°ー°〃)嗯?”
金有财微微一怔,随即反應過來,看向一号樓的目光帶着濃濃的忌憚。
“管理員當初就不該把一号樓給那瘋女人的。”金有财嘟囔道。
要說最了解鬼的自然還是鬼,錢清月的特殊,衆人皆知,可誰也沒想到錢清月居然成爲了怨恨級,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現在整個一号樓都成爲錢清月的私人領地,一号樓已經不再是一棟樓那麽簡單,而是一件非常特殊的鬼物,被詛咒包裹的鬼物。
許陽一直以爲,鬼物是鬼的伴生物,他這麽想沒錯,但鬼物的形成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大多數鬼物都是随着鬼的出現而出現的,但這種鬼物,往往等級很低,絕大多數都不會超過紫裝這個等級,因此,這些鬼物是殘缺的,也是有使用次數的。
一件鬼物的使用次數,跟鬼物内的鬼氣有種直接關系,用一次少一點,當鬼氣耗盡,鬼物就是一件普通的物品。
但還有一些鬼物是後天形成的。
當鬼經常使用某樣物品的時候,這件東西就會自動吸收鬼氣,并留下這個鬼的烙印,最終形成新的鬼物。
大多數鬼都隻是其他鬼的‘食物’,很難在驚悚世界生存下去,鬼生存的時間越長,手中的鬼物越厲害。
每一件鬼物,多多少少都帶有屬性,屬性強弱、等級高低,跟其主人自身的實力和生存時間有關,從某種意義上說,神龛也屬于鬼物的一種。
隻不過,神龛是由鬼神締造的,每一座神龛都有一種特殊能力,受到鬼神的影響,有些神龛已經不是在死物,反而有了活性,比如五号樓的神龛,再比如牛馬街的神龛。
五号樓是在神龛的基礎上建立的,但偌大的五号樓則是裏面的鬼自己搗鼓出來的,很難說是神龛影響了他們,誕生出新的神龛能力,還是他們影響了神龛,誕生了集體能力。
當然,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黎明小區多了一件新鬼物,而且是擁有活性,甚至可能已經誕生自我意識的鬼物。
沒錯,這件鬼物正是被錢清月獨自占據的一号樓。
“之前我一直很好奇,最不可能成爲怨恨級的詛咒綜合體,是如何成爲怨恨級的,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向前進喃喃道。
随即,他又感歎道:“真是一個聰明且瘋狂的女人啊。”
“她是怎麽做到的?”金有财好奇道。
“你還沒看出來嗎?”
金有财想了想,說道:“看出來了一些,但......”
向前進接話道:“詛咒綜合體之所以難以成爲怨恨級,是因爲她們身上背負了太多詛咒,吞噬了太多靈魂,這些被吞噬的靈魂也好,詛咒也罷,她們都不曾死去,但也無法逃離。”
“換句換說,錢清月就是一座監獄,她以自身爲容器,修建了一座監獄,監獄裏的囚犯越多,她的實力就越強,但一般的詛咒綜合體的上限很低,最高隻能成爲怨念級。”
“一方面是受限于她們自身的能力,因爲她們在獲取實力的同時,也承受着巨大的代價和痛苦,一旦超過這個界限,容器就會出現裂紋,從而破裂。”
“另一方面,既然是監獄,自然就需要一個監獄長,她在同化這些詛咒和靈魂的同時,也被她們所同化,如果容器的自我意識不夠強,她遲早也會成爲囚犯之一。”
“最重要的是,想要成爲怨恨級,就必須點燃恨意之火,這種數量的恨意之火,沒人承受的住。”
金有财聽到這兒,若有所思道:“所以她在自己的身體之外,又修建了一座監獄。”
向前進表情嚴肅且凝重道:“是啊,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呢,還是該說她瘋狂呢?”
金有财表情動容。
其實,在錢清月選擇晉升怨恨級的時候,沒人看好她,包括向前進,可她偏偏成功了。
雖說錢清月成功晉級是好事兒,但這也給黎明小區帶來了新的變故。
她把一号樓變成監獄,淪爲新的五号樓,除了錢清月本人之外,任何進入其中的人,都會被詛咒侵蝕,稍有不慎就會死在裏面,淪爲囚徒。
如果錢清月在這裏的話,宋本偉不會出事兒,可偏偏他來的不是時候,即便是向前進想救他,也無能爲力。
當然了,向前進也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救人,但這個辦法,不管是對向前進,還是對錢清月,亦或者是變成監獄的一号樓,都有着極大的傷害,而且是不可逆的傷害,在沒弄清楚這些玩家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兒之前,向前進不會冒險的。
沉默片刻之後,金有财問道:“這一切是不是管理員弄出來的?”
向前進認真的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是他。”
“(°ー°〃)嗯?”
“那些家夥沉寂了這麽多年,終于行動了,這不過是一次試探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向前進看向小區外面。
今晚熱鬧的可不止是黎明小區,其他建築也有玩家降臨,隻是,相對于出現在黎明小區的玩家,降臨在其他地方的玩家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不知道有多少降臨玩家,現在已經出事兒了。
“明知道是送死,他們還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金有财不解道。
“對于他們而言,人和鬼是沒有區别的,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也沒有什麽是不能舍棄的。”
“那現在怎麽辦?”
“靜觀其變。”
金有财聞言,眉頭緊蹙,深深看了一眼向前進,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