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許陽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盒子。
......
“你居然出來了？”
錢多多剛走出辦公室，錢嘉佳詫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瞥了一眼錢嘉佳，又看了看不遠處，坐在秘書辦公室的慕容雪，淡淡道：“我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啊。”
“他不會介意的。”錢嘉佳笑道。
錢多多點點頭，随即又搖搖頭道：“可他會介意啊。”
很顯然，他們說的他不是一個人。
“你難道就不好奇許午給他留下了什麽嗎？”
“呵呵......”
錢多多笑了笑，說道：“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可好奇心害死貓啊，我可不想因爲一時的好奇心害死自己，有些東西不是我該知道的，也不是我該觊觎的。”
錢多多的這番話，看似是說給錢嘉佳聽的，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又好像是說給更多人聽的。
錢嘉佳聞言，沉默片刻，才緩緩道：“你很怕他啊。”
錢多多靠在牆腳，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根點燃。
伴随着煙霧的吞吐，整張臉都隐藏在煙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确實很怕許午。”
錢多多很坦然的承認了這一點兒。
“雖然他沒有經曆過像我那樣千刀萬剮的事情，但他承受的痛苦，連我都無法想象，我不知道四号部的研究員對他做了什麽，也不知道他在門後面經曆了什麽，但有一點兒是毋庸置疑的，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真正的瘋子！”
當錢多多說出這番話，給出這個評價的時候，不管是其身邊的錢嘉佳，還是不遠處的慕容雪，都沒有否認，反而在一陣思索之後，默默點頭。
“估計隻有瘋子才能打敗瘋子吧。”錢嘉佳輕聲道。
然而，錢多多卻搖搖頭道：“失去理智的瘋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聰明的瘋子，十年過去了，直到今天，我都沒有完全看懂他所做的事情。”
不遠處的慕容雪聞言，輕笑道：“如果你看懂了，那你離成爲瘋子也不遠了。”
聽到慕容雪的話，錢嘉佳看向她，微微皺眉，臉上有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嫌棄，很顯然，她不喜歡這個她，至于說是不喜歡慕容雪本人呢，還是不喜歡傀儡師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錢多多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猛吸一口煙，籠罩其面容的煙霧又濃郁了幾分。
“我本身就是個瘋子！”
此話一出，錢嘉佳和慕容雪都是一愣，紛紛看向他。
“隻不過，我懂得克制自己，也懂得如何抉擇，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能從316醫院那個鬼地方出來，也能不被那群瘋子清理掉。”
聞聽此言，錢嘉佳和慕容雪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終還是慕容雪開口問道：“我很好奇，當年許午是怎麽說服你的。”
“呵呵......”
錢多多嗤笑一聲，但更像是苦笑，幽幽道：“不是他說服我，而是我說服他，準确來說是我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
二女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錢多多抽煙很快，一根煙已經燃燒殆盡，他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吐出一口煙霧之後，緩緩道：“你們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一件事兒呢？”
“什麽事兒？”
“你們低估了許午的強大和瘋狂，他需要找人幫忙沒錯，可能幫到他的人屈指可數，其中并不包括我，與其說是我幫了他，不如說是他幫了我，另外......”
錢多多頓了頓，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辦公室，繼續說道：“你們也低估他了。”
“(°ー°〃)嗯？！”
前面的話，二女能夠理解，畢竟都是跟許午打過交道的人，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們才知道錢多多說的那番話，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事實，可後面的話，她們就不能理解了。
錢多多見狀，歎息一聲，緩緩解釋道：“你們覺得，許午是會給他人做嫁衣的性格嗎？”
“四号部培養了他，長生科技公司和永生制藥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可最終換來了什麽？”
“誠然，他确實給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但你們要清楚，他們一直都想掌控他，借助他窺探門後面的秘密，可門後面到底有什麽，我們至今知道的都不多，再看許陽，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知道了我們二十多年才知道的東西，而這一切都源于許午，你們說這是爲什麽呢？”
此話一出，不管是錢嘉佳，還是慕容雪，都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錢多多轉過頭，看向緊閉的辦公室大門，輕聲道：“一個敢算計所有人的人，卻隻是爲另一個人鋪平道路，掃清障礙，真是讓人羨慕啊。”
......
辦公室内。
當紅色放入盒子之後，淡淡的鬼氣從盒子裏散發出來，使得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碎裂屏幕突然有畫面出現。
白霧湧現，随即被鮮血染紅，在白霧深處有一顆眼球出現，緩緩轉動。
可下一秒。
這些東西被一隻手強行驅散，虛實不定的眼球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極其不甘的看了一眼許陽，就消散不見。
屏幕再一次恢複正常，許陽微微眯起眼睛，可很快他就瞪大眼睛。
隻見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副畫面，準确來說，是一個視頻。
視頻裏的場景，許陽無比的熟悉，正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黎明小區四号樓四樓4444房間。
鏡頭微微晃動，可以清晰看到，一隻手正在調整鏡頭，雖然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可許陽的呼吸已經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短暫的調整之後，鏡頭終于穩定，一個人出現在鏡頭裏，緩緩後退，最終在沙發上坐下，擡起頭，看着手機前的許陽，輕聲道：“小陽，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