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長短不一,顔色各異,有的纖細柔軟,有的烏黑亮麗,有的蓬松分叉,有的幹枯發白,還有的則是五顔六色的,不知道的還以爲進入托尼老師的夜巴黎理發店呢。
撥開頭發,看到的是一顆跟人頭差不多的黑色圓球,圓球上镌刻着一個笑臉,笑容很瘋狂,驚呼扭曲,猛地一看有點像小醜。
微微轉動笑臉圓球,在笑臉的背後刻着一個數字:033!
“(°ー°〃)嗯?!”
看着笑臉圓球上的數字,許陽愣了愣,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沈雪松。
被許陽注視着,沈雪松連忙解釋道:“033和024是好朋友,他們往往會一起行動。”
“剛才爲什麽不說?”
“你也沒問啊!”
許陽:“(╯‵□′)╯︵┻━┻”
狠狠瞪了一眼沈雪松,許陽就不再搭理沈雪松,伸手将笑臉圓球取下來。
許陽-根據頭發顔色差異和長短不同,對頭發進行分類,發現他們屬于七個人的,四男三女,其中有三個是屬于老人的,還有一個則是屬于小孩的。
看着眼前的頭發,許陽頭也不回的問道:“你們這兒有留長發的習慣嗎?”
“如果病人有要求的話,我們一般不會強制理發的,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夠打理好自己的頭發。”
許陽聞言,挑了挑眉頭,這跟我想的精神病院有些不同,不過,仔細想想也覺得正常,盡管這裏怎麽看都像監獄,可畢竟不是監獄。
“你們這兒老人小孩多嗎?”
“老人倒是挺多的,小孩倒是比較少。”
許陽轉過頭,看向沈雪松,他不太喜歡眼前這個醫生,主要是跟他說話就像擠牙膏一樣,你不問他就不說,而且有時候說話喜歡說一半,賊吉爾蛋疼。
被許陽盯着,沈雪松很快就反應過來,解釋道:“以前我們這裏接收最多的就是老人了,有些是患有老年癡呆,跟家人走散了,又聯系不上家屬,被送到這兒的,有的則是被其子女,或者親戚,以老人患有精神病送到這兒的,還有一些則是無兒無女,自己來到這兒的,總之最初的時候,這裏老人不少。”
“你們這麽大的醫院,難道連老年癡呆和精神病都分不清?”許陽不解道。
沈雪松苦笑道:“分自然是分的清,但很多時候沒人願意去分清。”
“爲什麽?”
“一般住在這裏,甚至是長期住在這裏的老人,他們的家屬都留了很多錢,你懂得!”
“原來如此!”
許陽聞言,恍然大悟。
雖說華夏是文明古國,也是禮儀之邦,自古以來都講究以孝爲大,但總有一些人不幹人事,不當人子。
人一旦上了年紀,身體各方面功能都會衰退,記憶力出現問題,嚴重的心智都會退化,照顧他們就像照顧小孩兒一樣,都說久病無孝子,再加上現在的人生活壓力巨大,在感到自己無法承受之後,一些極端的人會選擇把老人一腳踹開。
有點良心的,會選擇送到養老院,有的則像沈雪松說的這樣,把老人送到精神病院來,隻要每個月給足一定的費用,他們就可以啥也不用管,甚至一些極端的,會選擇結束他們的生命。
當然了,這種人還是極少數存在。
對于精神病院而言,尤其是這種私立醫院,你是不是病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錢給足了,其他都好說。
“那小孩呢?”
“對待小孩,我們的治療方式一般比較溫和,大多數送進來的小孩,在治療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聯系病人家屬讓他們出院。”
“如果出院其家屬不願意接受怎麽辦?”
“大多數會選擇送到孤兒院,如果孤兒院不願意接受,我們就會讓他們留下當義工,當然也有一些例外,一些表現特殊的小孩,會被第四病棟的人帶走。”
“第四病棟?他們要小孩做什麽?”許陽皺眉道。
沈雪松搖搖頭,道:“具體做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據我所知,007、024、033,這些代号病人被送進去的都是小孩,尤其是024,他來的時候,我們很多人都覺得他活不下去,上面領導一直不願意接受,但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其家屬,隻能将其放置在特殊病房。”
“說來也奇特,024來的時候,很多精神病人都對他極好,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他,我們都覺得這孩子活不下去,可在這群精神病人的照顧下,他反而活下來了,雖然身體依舊畸形長不大,但最起碼活下來了。”
說到這兒,沈雪松不由得感歎道:“有些時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他們是精神病人,還是我們這些所謂的醫護人員是精神病人。”
許陽深深看了一眼沈雪松,沒有說什麽。
“這些頭發是怎麽回事兒?”許陽又問道。
“033也是個畸形兒,患有無毛症,卻偏偏喜歡頭發,也是因爲她,這裏的很多精神病人都留起長發,然後由她來剪發。”
“喜歡收集頭發?這是什麽癖好?”許陽嘀咕道。
沈雪松苦笑道:“精神病人的想法,我們哪裏能懂,可能是想以此來彌補她的缺陷吧。”
對于沈雪松的說法,許陽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這笑臉是怎麽回事兒?我們進來的時候也看到類似的笑臉。”
“這是第四病棟精神病人的标志。”
“精神病人還有标志?”許陽有些難以置信。
“精神病人雖然跟我們有所不同,但他們隻是患有精神疾病而已,在很多時候,他們的認知和對事物的理解,其實是遠超你我的,笑臉标志最初是誰弄出來的,我已經忘記了,但所有病人都将其當成精神圖騰,007當初能成功指揮所有精神病人,其關鍵之一就是這個笑臉。”
聽完沈雪松的話,許陽看着眼前的笑臉标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