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兒告訴他,在那場大火之中,真正死去的不是她,而是吳鼎,爲了複活吳鼎,她做了無數嘗試。
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之後,她終于成功了。
這個真相讓吳鼎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在一段時間相處之後,他又不得不接受。
在此期間,他從劉香兒口中得知,幫她複活的人,是這家影樓的老闆,可對方到底是誰,是男是女,他卻不知道,不單單他不知道,劉香兒似乎也不知道。
不過,這對于吳鼎而言,也不是那麽重要。
可就在吳鼎沉浸在喜悅當中的時候,劉香兒突然不告而别,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吳鼎開始瘋狂的尋找,卻一無所獲,而這個時候,朱攀出現了。
他告訴吳鼎,劉香兒爲了複活他,付出了一切,其中最大的代價就是一命換一命。
得知這個真相,吳鼎再度崩潰,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絕望,可朱攀卻告訴他,劉香兒也是可以複活的,不過,需要相對應的代價。
回想劉香兒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吳鼎覺得,不管是夢想也好,藝術也罷,都沒有她重要,于是,他詢問朱攀,複活劉香兒的辦法。
朱攀給出的要求很簡單,卻又很難,就是用别人的命來換劉香兒的命。
雖然很吃驚,可此時的吳鼎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他一心隻想複活劉香兒,于是,他就淪爲了劊子手。
吳鼎加入了影樓,成爲這裏的正式員工,也擔任美工這個職業,他的主要職責,還是老本行,就是畫畫,隻是,畫的内容卻有很大的區别。
他做的第一幅畫,就是一張-肖像,但作畫的過程,卻無比的血腥和殘忍,之前他當着許陽面做的一切,就是他第一次作畫的時候所經曆的。
說到這,吳鼎看向許陽,苦笑道:“當初,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跟你一樣,但爲了複活她,即便成爲劊子手,也無所謂。”
許陽聞言默然。
根據吳鼎說,起初他也不知道,明明是一家影樓,爲何還需要畫畫,但他也不在乎,在他心中,隻要能夠複活劉香兒,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些年,他替影樓畫了無數張畫像,也從一開始的不适,變得習慣,一直到現如今的麻木,而他從一開始的單純作畫,也逐漸蛻變成劊子手。
可時間長了,他也逐漸察覺到不對勁,明明對方告訴他,想要複活劉香兒,用别人的命來替代就可以了,而他這些人,殺死的人何止一個,可複活卻始終沒有動靜。
起初,他以爲是殺的人不夠,後來他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朱攀的說辭罷了,他被騙了。
然而,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爲時已晚。
他想過罷-工,想要逃離這裏,可此時的他,早已經深陷其中根本逃不出去,更關鍵的是,對方掌控着他最在意的東西,使得他無法逃走。
聽到這,許陽看向手裏的鬼蛹,說道:“你說的是這個?”
吳鼎點點頭道:“沒錯。”
複活的關鍵就在于鬼蛹,而劉香兒其實早就可以被複活,隻不過,他們需要吳鼎幫他們做事兒,才一直隐瞞着他。
當吳鼎知道這一切,想要找朱攀理論的時候,迎接他的是赤-裸裸的威脅。
如果隻是以吳鼎的性命最爲威脅,吳鼎自然不怕,可偏偏對方是拿劉香兒威脅他,這使得吳鼎不得不妥協。
把柄在對方手裏,吳鼎即便心中再憤怒,也不得不低頭,繼續幫影樓做事兒。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吳鼎逐漸知道了一些影樓的秘密。
據吳鼎說,這家影樓存在一個神秘莫測的老闆,而他是曾經最頂級的攝影師的徒弟,打着留住幸福,傳遞浪漫的旗号,實際上是在收集絕望。
“收集絕望?”
許陽一臉不解的看向吳鼎,問道:“這東西有什麽用嗎?”
“準确來說,是通過讓人絕望的手段,來收集他們心中的美好。”
“(°ー°〃)嗯?”
見許陽不解,吳鼎解釋道:“看似美好的一切,其實都是用絕望和恐懼編制而成的。”
用吳鼎的話說,永恒婚紗影樓就是一個蛛網,而身處蛛網的人,他們都沉浸在美好之中,但這種美好是用他們的絕望和恐懼編制而成的夢境罷了。
越是絕望、恐懼、痛苦的人,他們的夢境越真實,在這個夢境裏,他們看到的都是最美好的東西,身處其中的人卻不自知,即便知道,他們也不願意醒來。
“爲什麽要這麽做?”
“爲了複活!”
“嗯哼?”
見許陽不解,吳鼎幽幽道:“真正的複活儀式,需要的東西很多,代價也很多,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絕望之人心底僅存的美好。”
随即,吳鼎告訴了許陽一個真相。
當初那個著名的攝影師,爲了複活他妻子,做了很多瘋狂的嘗試,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嘗試之後,他終于找到了辦法。
死人的照片、鬼相機、活人的畫像、絕望之人制成的鬼蛹,以及用絕望之人僅存的美好編制而成的夢境,這些東西缺一不可。
隻有得到了這些東西,才有可能複活。
“你确定這是複活死人的儀式?”許陽眯起眼睛,看着吳鼎問道。
“呵呵~~~”
吳鼎意味難明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這不是複活死人的儀式,而是召喚活人的儀式。”
“咦?”
許陽輕咦一聲,略感詫異的看向吳鼎。
看到許陽這副表情,吳鼎臉上的笑容愈發的苦澀,說道:“不用這麽看着我,我早就知道我已經死了。”
吳鼎的話讓許陽十分意外。
“你是怎麽知道的?”
吳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着許陽說道:“不止是我,這裏的每個人都是死人。”
然後,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該來這裏的。”
許陽聞言,苦笑不已,如果可以的話,他才不想來這裏,可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