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
女人說完,直接劃破自己的手腕,猩紅的鮮血滴入粉末,使其顔色又加深了幾分。
女人在劃破手腕,鮮血湧出的一瞬間,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随着鮮血的滴落,她的氣息變得極其微弱起來,鮮血流逝的越多,她的氣息也愈發的微弱。
原本絕美的她,到了最後變成了一個耄耋老人。
在流盡最後一滴血之後,女人身體一個踉跄,直接癱倒在地,看着依舊幹爽的粉末,苦笑道:“這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向前進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本來就不是人。”
“呵呵!也是哦!”
女人一愣,随即笑了笑,然後就低下頭,寂靜無言,而她的身體也瞬間散架,轉眼之間,隻剩下一地骨骼。
女人死了,下一個會是誰呢?
隻見唐裝男深深看了一眼許陽,輕聲道:“真不想幫他啊。”
“記住你的承諾,這是你當初答應好的。”常詠冷冷的看着唐裝男。
唐裝男聳聳肩,笑道:“知道了,放心吧,我可不是那家夥,我還是很講信用的。”
說完,他也劃破手腕,鮮血瞬間湧出,詭異的是,他的鮮血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漆黑如墨,還散發着不祥的氣息,看的常詠和向前進一陣皺眉。
唐裝男跟女人的情況如出一轍,随着鮮血的流逝,他也變得極度虛弱起來。
眼看着鮮血就要流盡,唐裝男擡起頭,看向向前進,說道:“等這小子醒了,幫我帶句話。”
“說說看。”
“找到他,但不要殺了他,把他囚禁在這裏,我也要他嘗嘗失去自由的滋味。”
向前進挑了挑眉頭,想了想說道:“話我會帶到,但他會不會這麽做,我不敢保證。”
“嘿嘿!”
唐裝男邪魅一笑道:“他會這麽做的。”
話音落下,唐裝男也流盡了最後一滴血,頹然倒下,很快他也變成了一地碎骨。
此時,神龛粉末略顯潮濕,顔色也變深了很多,可向前進卻說道:“還不夠。”
常詠點點頭,然後看向門口,說道:“該你們了。”
随着其話音落下,門口出現了很多人,如果許陽此刻蘇醒着,那麽他一定很震驚,因爲這些進入房間的人,正是之前他在深淵監獄遇到的‘囚徒’!
排在第一名的是張力元,他進來之後沒有絲毫的言語,直接朝盛放粉末的窠臼走去。
看似不大的窠臼,卻宛如一道深淵一般,他一隻腿才邁入其中,整個人就被一隻無形大手拽入其中,伴随着一聲悶哼,張力元就消失不見。
張力元是第一個,卻不是最後一個,在其身後還有很多人進來,他們如出一轍的踏入窠臼之中。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會怎麽想?”向前進突然問道。
“那就不讓他知道。”
“可他遲早還是會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那時候我們已經不在了,他又能把我們怎麽樣?”
向前進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常詠,說道:“你這不是在耍無賴嘛。”
常詠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看着源源不斷走進來的這些人,向前進問道:“他們是自願的嗎?”
“有區别嗎?”
向前進一時語塞。
常詠淡淡道:“對于外面的人來說,永生是他們畢生的追求,可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和歸宿,當他出現的那一刻,這一天注定會到來。”
“其實有别的辦法的。”
“我知道,可我們沒有選擇。”
向前進沉默了。
人生看似充滿選擇,可實際上,真正能夠選擇的機會并不多,而他們早已經沒有了選擇。
這是一場集體的自-殺,又是一場集體的解脫,每一個走進來的人,都很平靜,在他們走進窠臼的那一刻,并沒有回頭,這裏沒什麽可留戀的了。
當最後一個人走進窠臼消失之後,神龛粉末已經消融,化爲一灘顔料,向前進看了一下,點點頭道:“暫時夠用了。”
“那就開始吧。”
向前進點頭,拿出特殊的工具,蘸上顔料,開始在許陽的後背勾勾畫畫,不知道在做什麽。
常詠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而是把地上的屍骨撿起來,像拼圖一樣開始拼接。
常詠動作很快,拼接的卻十分小心,在他的憑借下,一座嶄新的神龛的雛形浮現出來。
神龛很簡陋,隻有一個大概的形狀,在神龛裏面矗立着一尊神像,神像其他地方都很完美,就是臉部還很模糊。
做完這一切之後,常詠站起身,看向向前進。
此時,向前進還在勾勾畫畫,而在他的不斷勾勒當中,後背出現了一個紋身,既不是龍虎之類的紋身,也不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紋身,而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許陽本人。
可仔細去看,卻又發現,這個人并不是許陽,而是撸狗的女人,又好像是身着唐裝的唐裝男,又仿佛是張力元,看似是一個人,其實他是多個人。
“還要多久?”
向前進并沒有理會常詠,而是繼續勾勒,現在的他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常詠。
這張以許陽脊椎爲中心的紋身,在向前進的努力之下,已經完成大半,可窠臼裏的顔料卻已經見底。
看到這一幕,向前進擡起頭看向常詠,又看了看門口。
常詠見狀,卻搖頭道:“我來吧。”
說完,他劃破了手腕,猩紅的鮮血瞬間流淌出來,但奇怪的是,常詠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變得虛弱起來,但随着鮮血的不斷流淌,整個大樓開始顫抖。
起初隻是輕微的顫抖,可很快就宛如地震一般,房間的牆壁出現皲裂,原本嶄新的房間,也迅速老化,很快這裏就變得腐朽不堪。
然而,面對如此之大的變故,不管是常詠,還是向前進都面不改色。
勾勒繼續進行,很快紋身就接近尾聲,而常詠見狀,收回手,深深看了一眼許陽,然後對向前進說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向前進頭也不擡道:“是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