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陽醒來,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第一時間環顧四周,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房間号是2122,按照之前的房間規律,此時的他應該處于第二監區的十三層,他有食物可以吃。
壞消息是,整個2122房間隻剩下他一個人,錢清月并不在這裏。
是的,從此刻起,許陽就隻剩下自己了。
在他醒來之後,整棟樓都變得格外喧嚣,樓上傳來興奮的嚎叫聲,甚至是哭泣聲,而樓下則是絕望的哀嚎聲,偶爾還有驚呼聲,不用看,許陽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承受不住絕望,選擇自我了結。
許陽半靠着牆壁坐直身體,仰頭看向升降口,眼神迷離。
出現在極其靠上的樓層,按理來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可許陽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因爲他感覺,祂正在一點點剝奪他現在所擁有的東西。
四号監區,他失去了所有的鄰居,現在他失去了錢清月,許陽不知道下一次轉換房間的時候,他會失去什麽。
不知道是因爲新一輪的開始,還是因爲興奮的緣故,饑餓感并沒有出現,身體各種的不适,似乎都得到了緩解,但内心卻逐漸被孤獨和絕望充斥。
在極端的環境下,許陽又忍不住開始思考。
當然,在這裏他除了思考,好像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他開始擔心劉月月和張琪琳,也很擔心錢清月,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他們過的怎麽樣,至于劉麒麟和牛蘭花,以及滾滾,許陽倒不是很擔心。
劉麒麟很強,尤其是鬼刀在手的時候,他基本是無敵的,隻要他不搞事情,自保肯定沒有問題。
牛蘭花也不差,她想要活下來,其實也比較容易,至于說滾滾,它的特殊性已經逐漸體現出來,許陽覺得除了極少數存在,應該沒人能殺死它,不被它殺死都已經很不錯了。
“4244的女人,應該不會對小月月怎麽樣吧?”許陽喃喃道。
對于4244的女人,許陽感覺很危險,她本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就像是現實世界有錢人圈養的金絲雀,可實際上,這個女人的危險程度遠超4044和4144的那些人。
“但願她真的是控偶師,但願她對小月月心存善念,但願她.......”
然而,想着想着,許陽突然警覺,他發現自己好像遺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向前進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過,劉月月很特殊,也很危險,讓自己保護好她,至少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不要帶着劉月月冒險,這次進來五号樓,是因爲隻有劉月月才能收服深淵之眼,才讓她進來的。
此時,許陽在想,如果4244的女人真的是控偶師,那她一定發現了劉月月的特殊,如果劉月月隻是一般的控偶師,那還沒什麽,可偏偏劉月月不是。
劉月月有一隻高仿版的深淵之眼,而向前進曾說過,控偶師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擁有一雙深淵之眼,那麽4244的女人留下劉月月,會不會就是因爲看中了她的深淵之眼,想要掠奪呢?
這個想法一出,許陽驚出一身冷汗。
雖說按照當時的情況,女人對劉月月沒有歹意,可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誰能保證她真的不動歪心思呢?
假如女人真的想對劉月月做點什麽,以劉月月的實力和性格,她反抗的了嗎?
答案顯而易見。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最好的結果就是,女人覺得劉月月骨骼驚奇,是百年難遇的控偶奇才,把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劉月月,讓她變得更強,然而,這可能嗎?
許陽不知道!
除了劉月月,最讓許陽擔心的,還是張琪琳。
他在衆人跟胖子大戰的時候,就昏過去了,一直到許陽他們也都被殺死,張琪琳還沒有蘇醒,随着餐桌一路往下,許陽很難想象,昏迷的他在這期間會經曆什麽。
在一行人當中,所有人都有自保的能力,包括劉月月,唯獨張琪琳是個例外,雖說向前進曾說過,張琪琳的能力很特殊,可到底怎麽個特殊,許陽不知道。
再有就是錢清月,看着手裏那顆宛如死物的眼睛,許陽神情複雜。
這個女人,他一直都沒有看懂,雖然她很多次告訴許陽,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可許陽知道,她的内心其實一直燃燒着希望之火。
在四号監區她多次出手,甚至爲了救許陽還被殺死,可到了3333房間,在如此極端的情況下,她在關鍵時刻,還是選擇幫助許陽,甚至在七天的最後時間,她把自己賴以生存的依仗都給了許陽。
許陽不明白她爲什麽要這麽做,僅僅是因爲希望嗎?
可問題是,以許陽現在的情況,他又能帶來什麽希望呢?
“你現在又在哪兒呢?”許陽盯着眼球喃喃道。
這個問題顯然沒有答案。
在一陣沒有意義的擔憂和思考之後,許陽逐漸回過神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于是,他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
救贖之刃,折疊刀,背包裏躺着的三個挑釁人偶,還有一盤死亡錄像帶,除此之外,隻剩下一本筆記本和一副刀叉。
挑釁人偶暫時用不上,而死亡錄像帶也用不了,兩把武器可以用來防身,刀叉可以忽略不計,最後,他把目光落在筆記本聲。
自從拿到這個筆記本,許陽就一直在記錄一路上所經曆的一切,但記錄的内容在四号監區睡着之後就戛然而止。
在3333房間的時候,許陽也曾将其拿出來,記錄了很多從錢清月那裏得到的訊息,但後來,太餓了,許陽已經沒有精力去記錄,這使得筆記本的記錄到此戛然而止。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
00:30:22
估計之前的經曆,許陽估計餐桌大概還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下來,于是,他決定把之前沒有記錄完的東西補上,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什麽意義,但直覺告訴他,總有一天他會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