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被欺騙了,不單單是被錢清月欺騙了,也被4014的唐裝男欺騙了,更被狗系統和祂欺騙了。
如果早知道餐桌隻下不上的話,許陽當初說什麽都不會帶着衆人乘坐餐桌下去的。
“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許陽喃喃道。
“呵呵!”
錢清月卻笑了,她看着許陽淡淡道:“如果任務那麽好完成,你覺得我還會待在這裏嗎?”
“爲什麽不早說?你爲什麽不早說?”許陽看着錢清月憤憤道。
“你有問過我嗎?”
許陽一時語塞。
在一陣沉默之後,許陽逐漸冷靜下來,他發現了問題。
錢清月說餐桌隻下不上,可祂卻說,餐桌會上下往返的,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家夥曾經說過,從4004下到最底層,需要四天時間,而從最底層上來需要三天。
想到這,許陽看向錢清月,心中暗道:“到底他們誰在說謊?還是說,他們都在說謊?”
可問題是,理由呢?
現在,錢清月跟他是一根繩上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有什麽必要說謊?
“難道是祂在說謊?”
許陽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結論,如果把五号樓當成一個人的話,那麽祂就是五号樓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而許陽他們都被其統治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祂有什麽必要說謊呢?
“難道是擔心我們威脅到祂的統治?”
可這個想法才出現,又被許陽否決了。
從四号監區經曆的那些事情來看,整個五号樓比他們強大的存在不在少數,許陽他們自保都是問題,怎麽可能威脅到祂?
“除非......”
許陽突然有了一個新的猜測,于是他掙紮着站起身,走到升降口,趴在地上,伸長腦袋朝下看去。
看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朝上看去,一雙眼睛逐漸眯起。
“你想到了什麽?”錢清月開口問道。
許陽轉過頭,看着錢清月問道:“你覺得這監獄是垂直的嗎?”
“(°ー°〃)嗯?”
錢清月被問的一愣,她也來到升降口,往下看了看,又朝上看了看,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是垂直的啊。”
随即,她轉過頭看向許陽,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許陽伸出手,摸着升降口的邊緣,幽幽道:“那可不一定。”
“什麽意思?”
“我當初進來的時候,祂曾經對我說過,餐桌是上下往返的,可你又說餐桌隻下不上,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你覺得我在說謊?”
許陽深深看了一眼錢清月,搖搖頭道:“你沒有說謊。”
“那就是祂在說謊?”
許陽再次搖頭道:“祂也沒有說謊。”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有話直接說,說話很累的,讓我感到疲憊。”
許陽聳聳肩,不在繞圈子,直接說道:“你們都沒有說話,是我們自己在說謊。”
o((⊙﹏⊙))o
錢清月一臉不解的看着許陽,隻是看了一會兒之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眼睛看着許陽。
“你是說,這個升降口并不是垂直的,而是弧形的?”
許陽點點頭,這就是他的猜測。
“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錢清月卻反駁道。
見許陽看着自己,錢清月解釋道:“如果這裏是弧形的,我不可能看不出來,就算我看不出來,總會有人看得出來的,而且......”
說到這,錢清月看着許陽,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不等許陽回答,錢清月自問自答道:“意味着深淵監獄根本沒有盡頭,這裏其實是一個圓。”
“如果這裏真的是一個圓呢?”許陽說道。
“如果這裏真的是一個圓,而且還不讓所有人看出來,你知道這得需要多大的建築嗎?需要多少房間嗎?”
“你知道彭羅斯階梯嗎?”許陽突然說道。
錢清月一愣,随即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後喃喃道:“有些耳熟。”
顯然,關于這段記憶,錢清月又給遺忘了,許陽見狀,也沒有繞彎子,直接說道:“1958年數學家羅傑.彭羅斯跟其父親裏昂李德.彭羅斯提出彭羅斯階梯,彭羅斯階梯是由四角(夾角互成直角拐角)相連的四條樓梯組成的,其中的每條樓梯都是向上(下)的,因此(理論上)是可以無限延伸發展。這在三維世界裏需要一定的角度才能看到。而在"彭羅斯階梯"上,你永遠走不到盡頭、永遠找不出最高的點,人其實一直在平地上打轉。”
“這不可能,現實不可能存在的。”
許陽這次沒有反駁,而是點頭道:“彭羅斯階梯确實是一個悖論,因爲它無法在現實世界呈現,但有一種辦法可以實現。”
說到這,許陽看向升降口,眼睛眯起。
錢清月聞言沉默了,她明白許陽是什麽意思了。
彭羅斯階梯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當中,但是圓形空間卻可以。
如果升降口不是垂直往下的,而是呈現某個弧度,每一層之間都有一個極西細微的弧度,那麽在餐桌下降的時候,它就不是筆直往下的,而是在畫弧,不斷下降,不斷向前,最終回到起點。
地球是圓的,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有人曾經提出,如果一個人沿着一個方向,筆直前行的話,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最開始的地方,而這個猜想放在這裏或許也可以。
可猜想隻是猜想,錢清月覺得還是不太現實。
因爲要制造出這樣一個空間,得需要極其龐大的房間,四個監區,以每個監區四十層來算,一百六十層遠遠不足以達到這個目的。
許陽看着升降口,繼續說道:“現在,我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什麽猜測?”
“這裏不止四個監區,或者說這裏根本沒有監區之分,所謂的監區不過是這個圓形建築的某個重要節點而已。”
錢清月聞言,沒有說話,而是看着許陽,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