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這一人一貓的造型,着實引人矚目,有些詫異,有人見獵心喜,有人則緊蹙眉頭一臉嫌棄,甚至還有人小聲的嘀咕着,公交車上不能攜帶寵物。
許陽不習慣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走到角落的他,看着肩膀的貓,把書包放在胸前,然後拎着黑貓的後脖頸,将其塞入背包當中。
說來也奇怪,黑貓雖然初次跟許陽接觸,可面對許陽的觸碰,它絲毫不在意,隻是在被許陽塞入背包的時候,那張貓臉上浮現出極度不樂意的表情。
許陽看到了,卻沒有理會。
公交車啓動,緩緩行駛在馬路上,站在角落的許陽,看着窗外。
車上人很多,男女老少皆有,環境很嘈雜,也很熱鬧,但大部分人都顯得很沉默,不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就這閉眼假寐,亦或者戴着耳機刷手機,臉上帶着成年人的無奈和疲憊,唯獨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兒老太太,在車上聊得熱火朝天。
城市的生活就是這樣,大部分都在爲了生計而奔波,人與人之間始終保持着距離和冷漠,每個人都戴着一副,甚至很多副虛假面具。
車緩緩前行,車廂内依舊嘈雜,每到一個站點,就能聽到司機那粗暴的呵斥聲,以及乘客的抱怨聲。
陸陸續續有人上車,也有了下車,當車子逐漸駛離市區,進入東郊的時候,車上的乘客已經沒有多少,空座也有了,許陽選擇坐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風景,黑貓也從背包露出腦袋,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現在的警察,辦事兒效率就是高啊,這才幾天時間,西郊命案就破獲了。”有人說道。
正在看風景的許陽,聞言之後,立即豎起耳朵。
“呵呵!”
有人冷笑道:“能不高嘛,現在全國都知道我們陽城發生了命案,新聞鋪天蓋地的,這種情況下,高效率不是很正常。”
“聽說這次命案死了不少人,最早遇害的是在十年前,十年過去了,才發現命案,也不知道那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
“嗨,這很正常,沒人報案,自然就發現不了案情,現在當官的,一個個都忙着政績,都是得過且過,即便發現了,也是暗地裏調查,有結果自然最好,沒結果就挂着。”有人憤憤道,顯然對警察很不滿。
“唉,人心不古喲。”有人附和道。
“死的都是什麽人啊?”有人問道。
“聽說都是高材生,好像是因爲一個女學生死的。”
“女學生?什麽樣的?”有人連忙問道。
“那誰知道呢,好像是陽城大學的,唉,現在的年輕人喲,真的是......”
說到這,有人唉聲歎息,似乎很看不上現在的年輕人。
許陽聽着這些議論,抿了抿嘴唇,沒有說什麽。
現在的人,好像對誰都有意見,對誰都看不上眼,尤其是對那些年輕人,可謂是極度看不上,總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比不上他們,當然,現在的這些九零後和零零後,也看不上他們。
對着現在的年輕人一陣歎息之後,有人好奇的問道:“案件偵破了,兇手抓到了嗎?”
“好像是抓到了。”
“沒抓到。”
“嗯?怎麽回事兒?”
“之前第三人民醫院發生命案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了,死了一個病人,還有一個醫生,好像還有一個之前被警方解救出來的人質。”
“呸!啥人質啊,死的這三個人,都是殺人兇手。”
“啊?!!!”
此話一出,車内一片嘩然,有人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許陽聽得這,也聞聲望去,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正在那兒侃侃而談。
“昨天,我正好去醫院體檢,恰好看到了。”
說着,老大爺就把他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聽得周圍人一愣一愣的。
根據老大爺說,在第三人民醫院出事兒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死在病房裏的是連環殺人兇手,而那名之前在醫院頗有口碑的醫生,其實也是殺人兇手,就是他殺死連環殺人兇手的,至于之前被警方解救出來的人質,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起初聽的時候,許陽還覺得老大爺說的很對,是事情的真相,但說着說着就跑偏了,他們把主要的矛頭都集中在醫生趙安泰身上。
說趙安泰沒有醫德,私下收紅包,也有人說,趙安泰醫術不怎麽樣,曾經醫死人了,但更多的人還是抱怨,現在的醫院收費高什麽的。
聊到最後,說的都是醫院那些事兒,反而是兇殺案的事情沒人再提及了。
許陽聽了一會兒,就拿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相關新聞。
其實不用搜索,現在隻要打開浏覽器,看到的内容百分之八十都是跟西郊命案有關。
新聞的内容其實沒什麽新意,當然,這隻是對許陽而言。
案件破獲,兇手伏法,嫌疑人落網,這起突然發生的命案,在上級領導的英明指揮下,下級警員的通力配合下,在最短的時間,找到線索,警方根據線索查到真兇。
大部分相關新聞關于案情内容描述的不多,寫的内容基本都是警方如何急速破案的,反正就是一通誇,對遇害者充滿同情,對兇手則是一陣猛踩,總之就是常規的操作。
許陽看了幾眼,就沒有看下去的興趣了,就在他準備關掉手機的時候,卻看到一篇名爲《在校大學生協助警方破獲連環兇殺案》的新聞。
點進去看了一眼,許陽眉頭就緊蹙起來。
在這篇新聞當中,撰稿人曝光了很多案情細節,但都不是西郊命案,而是福源賓館和春園小區,以及第三人民醫院這三起命案的。
在新聞當中,撰稿人多次提到一個熱心市民,是如何協助警方辦案的,其中還附有多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