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五十多歲的梁政，眉頭緊蹙，一張國字臉都快皺成苦瓜臉，雙手交叉拄着下巴，看着多面坐着的楊雪琪，沉默良久，說道：“這起案件不能再讓許陽參與了。”
“可他已經參與進來了。”
“所以我才說不能再讓他參與進來。”
“他恐怕不會願意的。”
“砰！”
梁政猛地一拍桌子，看着楊雪琪，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道：“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查案本來就是我們警方的事情，讓一個學生參與進來算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沒有他，我們警方就不破案了？”
楊雪琪低頭不語。
梁政繼續說道：“之前幾起案件，你讓他參與進來，我不說什麽，畢竟那小子确實有能力，給我們的幫助很大，可什麽事情都要分輕重，甚至我懷疑，這次X之所以再次現身，就是跟他之前參與辦案有關。”
“對不起局長，這是我的失誤。”楊雪琪說道。
梁政聞言，卻擺擺手，語氣放緩道：“小楊，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也知道你讓他參與到案件偵破當中，有你們的考慮，可不管怎麽說，他都隻是一個學生，如果他是警員，哪怕是輔警，參與到案件當中來，我都不說什麽，我不想三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了。”
“我知道了。”
楊雪琪說完，又說道：“可眼下他已經參與進來，還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現在讓他退出，恐怕......”
梁政瞪眼看着楊雪琪，沉聲問道：“你覺得他現在這樣還能參與嗎？”
“小楊，你不是不知道，這起案件本身就很惡劣，引發全名關注，我的壓力很大，現在嫌疑人又突然發病，還跟他有關，萬一讓媒體知道了，他們會怎麽報道，上面要是追究下來，我該怎麽說，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
“抛開這些不去說，現在他已經被盯上，我們要做的是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而不是讓他置身于危險當中，如果他出了事兒，我們怎麽對外界交代。”
聽到梁政這麽說，楊雪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去看看嫌疑人，不能讓他死了，想辦法弄清楚他身上藏着的秘密。”
“是。”
“另外，想辦法讓方倩開口，我們不等坐以待斃。”
“是。”
見梁政沒有什麽要說的，楊雪琪起身離開。
在她即将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梁政說：“看好那小子。”
“好。”
楊雪琪答應一聲離開了，梁政看着關上的房門，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偏移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張合影，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
離開辦公室的楊雪琪，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辦公，而是拿出一部老款紅色手機，撥通一個号碼。
電話接通之後，楊雪琪把這邊的情況，詳細的叙述一遍，最後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按照小梁說的辦。”
說完，電話就被挂斷。
放下手機，楊雪琪歎了口氣，轉身朝審訊室走去。
隻是，才走到審訊室門口，支隊長李源就走過來彙報情況。
“4023房間的現場已經勘察完畢。”
“現場什麽情況？”
“我們在現場一共發現三具屍體。”
“嗯？三具屍體？”楊雪琪詫異的看向李源。
李源解釋道：“起初，我也以爲隻有一具屍體，屍體被封閉的嚴嚴實實，送到法醫那邊，拆開保鮮膜之後，我們才發現，裏面除了一具女性屍體，還有兩具嬰兒屍體。”
“嬰兒屍體？”
“對，根據法醫初步屍檢，兩個嬰兒還未出生就死了，而死亡時間至少有七年以上。”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嗎？”楊雪琪又問道。
李源搖搖頭道：“已經在做生物比對，需要時間。”
“盡快确定死者身份。”
李源答應一聲，然後看着楊雪琪，問道：“楊隊，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審方倩了？”
楊雪琪聞言，轉過頭看了一眼審訊室，想了想，說道：“材料準備好，提審方倩。”
“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
說完，楊雪琪就跟着李源去往另一間審訊室。
......
審訊室内。
許陽逐漸冷靜下來，看着身邊的警察，說道：“劉哥，幫我把手铐打開。”
被稱之爲劉哥的警察，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警察，聽到許陽的話，劉哥打趣道：“冷靜下來了？”
許陽有些尴尬的點點頭，說道：“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劉濤搖搖頭，拿出鑰匙把手铐打開，然後說道：“這句話你還是給楊隊說吧，她剛才被老大叫走了，估計現在正在挨批呢。”
随即，劉濤又說道：“看你小子瘦瘦弱弱的，沒成想你力氣這麽大，我們幾個人都差點制服不了你，你小子可以啊。”
“呵呵！”
許陽聞言，唯有苦笑，看着被手铐勒破的手腕，他自己也很驚訝，他的力氣又增加了。
“王樂怎麽樣了？”許陽轉移話題道。
“送醫院去了。”
“應該不會死吧？”許陽連忙問道。
劉濤看着一臉緊張的許陽，以爲許陽是擔心自己惹上麻煩，就寬慰道：“你也别太擔心，那家夥的情況看着挺吓人，其實不緻命，不會出事兒的，而且審訊室裏有監控，即便出事兒了，也跟你沒太大關系。”
許陽搖搖頭，他擔心的不是自己惹上麻煩，而是擔心王樂死了。
王樂是孽子的事情，他在正式見到方倩的時候就猜到了，不過，那時候隻是猜測而已，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
孽子選擇自首，是許陽沒想到的，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王樂手腕上有着跟二叔一樣的紋身。
許陽平時都很冷靜，可隻要跟他二叔扯上關系的事情，他都無法冷靜下來，此時，冷靜下來的他，回想剛才的一幕幕，許陽的臉就陰沉下來。
“王樂是故意的，他故意激怒自己，可爲什麽呢？”
一邊活動手腕，許陽一邊思考着。
突然，許陽睜大眼睛，看向劉濤，問道：“王樂被送到哪個醫院？”
“第三人民醫院。”
“李洋是不是也在第三人民醫院？”
“對啊，怎麽了？”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