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很快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前在日記的時候,就感到十分奇怪,總感覺寫日記的人,跟日記當中的兩個人關系很怪,當時,許陽以爲是玩三人行,現在他明白,其實不是這回事兒。
如果方宛兒說的都是真的,那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愛穿紅裙子活潑開朗的方倩,愛穿白衣服恬靜文雅的方宛兒,以及遊走在二人身邊,沒什麽存在感的方婉,這或許才是她們三個人真實關系。
在日記當中,寫日記的人對她是愛慕的,但更多的還是羨慕,而對他是嫉妒的,甚至是仇恨的,這種感覺很複雜,也很微妙。
等等!
許陽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擡起頭,看向方宛兒,問道:“你知道自己以及死了?”
在許陽的注視下,方宛兒緩緩點頭。
“嘶~~~”
看到方宛兒點頭,許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凝視着方宛兒的眼睛,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到這一幕的方宛兒,反而笑了笑,主動開口。
“呵呵!”
“你是不是很驚訝,我爲何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對嗎?”
許陽沒說話,下意識點點頭。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并不知道,隻是後來有人告訴我的。”
“誰?”許陽連忙問道。
“上任樓長。”
“嗯?”
(°ー°〃)
許陽直接愣住了。
這是今晚,除了系統之外,第二個人對自己提起樓長。
“上任樓長是誰?”許陽問道。
方宛兒收回目光,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裙擺,幽幽道:“他是誰,叫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樓長。”
聞聽此言,許陽瞬間眯起眼睛。
短暫的沉默之後,方宛兒開口道:“這棟樓藏着秘密,或者說,這裏的每個人都藏着秘密。”
“秘密?什麽秘密?”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許陽再次眯起眼睛,看着方宛兒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突然,許陽又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上次,你詢問我二叔什麽時候回來,是什麽意思?”
“三年前,但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二叔,雖然我們交際不多,但也算認識,當初我意外殺死方婉,回到學校的時候,他就認出我不是方婉,但他并沒有揭露我。”
“爲什麽?”許陽下意識問道。
“我也很好奇,也曾問過他,可他沒有說。”
然而,許陽聽完之後,内心卻一陣的波濤洶湧,他看着方宛兒,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是他把你帶到這個地方的?還是說,他也曾經來過這裏?”
方宛兒卻搖搖頭,眼神迷茫道:“我是怎麽來這裏的,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你二叔。”
“什麽意思?”
方宛兒凝視着許陽的眼睛,良久之後,才幽幽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嗯?”
(°ー°〃)
方宛兒的話直接讓許陽愣住了,他不明白方宛兒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方婉在臨死前,曾經告訴我,她這麽做是有人指使的。”
“嘶~~~”
許陽先是倒吸一口涼氣,随即他就想到了一個人。
“孽子?!”
方宛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我隻知道當初高三四班的同學接連遇害,一直沒有被警方發現,是他在幫忙善後。”
聽到這,許陽陷入沉思。
對于西郊命案,許陽有一點一直想不通。
十八具屍體,二十條人命,如果算上兩個未出世的孩子,共計二十二條人命,這麽多人陸續死亡,不管是意外死亡也好,還是失蹤也罷,十年的時間,他們的家人不可能沒有察覺,而警方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真當警察是吃幹飯的?
殺人容易,可想要做到毫無痕迹,在現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幾乎不可能,除非有人在代替他們活着。
這一點,從案件最開始調查的時候,已經逐漸露出端倪,可問題是,誰有這麽大的力量,可以飾演這麽多角色呢?
根據許陽從警方那裏得到的情報,這十七名死者,在過去的十年時間裏,他們分散在各個城市,正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也不可能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消失。
想到這,許陽又想起一件事。
随着他在現實世界的調查,以及在遊戲世界的探索,對西郊命案涉及的這些人的身份,以及他們扮演的角色,都基本弄清楚了,可有一個人的身份,他還沒有弄清楚。
孽子!
當然,孽子是誰,許陽已經猜到了,可他在這其中扮演着什麽角色,許陽還沒有弄清楚。
從始至終,孽子都像是一個旁觀者,對于許陽而言,他又像是一個引導者,他躲在陰暗處,暗中窺視着許陽,然後引導着許陽一步步靠近真相。
可問題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想到這,許陽回過神,轉過頭,看向方宛兒,問道:“你在大學畢業之後,就消失無蹤,你是怎麽做到不留痕迹的?”
“自我囚禁。”
“嗯?”
方宛兒給出的答案,有些出乎許陽的預料。
方宛兒在說着話的時候,站起身,緩緩行走在房間裏,一邊踱步,一邊幽幽道:“不出門,不購物,不上網,隔絕跟外界的一切聯系,過着囚徒一般的生活。”
許陽眯起眼睛,說道:“就爲了複仇?”
方宛兒點點頭,道:“如果你長時間受到傷害,痛苦會化作仇恨,當仇恨燃燒的時候,它會吞噬一切,包括仇恨者自己,仇恨的火焰會愈演愈烈,無法熄滅,直到燒死所有人,小陽,你沒有經曆過我所經曆的一切,無法明白我曾經受到過怎麽樣的傷害,爲了複仇,我願意放棄一切,情感、理智、信仰、自由,甚至是生命。”
看着方宛兒,許陽神情複雜。
誰能想到,這個宛如白蓮花的女人,會有着那麽痛苦的過去呢。
良久之後,許陽問道:“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