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搜索之後,許陽找到了三篇有用的訊息。
第一篇訊息是在某論壇上找到的,發布者叫孽子,很奇怪的一個的網名,發布時間是在十年前。
【她走了,走出這座城市,也許就這樣子永遠走出我的生命了。她本是我生命源泉的中心裏的一朵小花,她的根總是種在我生命的深處,然而此後我也許再也見不到那隐有說不出的哀愁的臉龐,她的離開,使得我的生命大部分都消逝了。】
【四年前,初見你的時候,你宛如一朵白蓮花,驟然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也紮根進我的心間,在那一刻,我的世界有了亮光,也從灰暗變成了彩色,在我的心房裏開滿鮮花,那時候的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更是滿足的。】
【一年前,因爲怯懦我悄悄把這朵花輕輕從心頭摘下,花葉上沾着幾滴心頭血,染紅了整個花瓣,白蓮花變成了血蓮花,我以爲摘掉了花朵,就可以忘卻一切,可我發現我錯了,你的根還深深紮在我的心裏,我的血每天都從折斷處用處,最終化成膿水,日複一日,傷口始終沒有結痂,反而演化成無比醜陋的樣子。】
【你走之前,我向你扯了多少瞞天的大謊呀!但是我的鮮血都把它們染成爲真實了。還沒有湧上心頭時是個謊話,一經心血的洗禮,卻變做真實的真實了。我現在認爲這是我心血惟一的用處。若使你知道個個謊都是從我心房裏榨出,不像那信口開河的真話,你一定不讓我這樣不斷地扯謊着。我将我生命的精華搜集在一起,全放在這些謊話裏面,擲在你的腳旁,于是乎我現在剩下來的隻是這堆渣滓,這個永遠是渣滓的自己。我好比一根火柴,跟着你已經擦出一朵神奇的火花了,此後的歲月隻消磨于躺在地闆上做根腐朽的木屑罷了!人們踐踏又何妨呢?】
【你走之前,你老是默默地聽我的忏情的話,你是最好的傾聽者,而我是蹩腳的演講者,但是你還是向我訴出這十幾年來的辛酸經驗,悲哀已爬到她的眉梢,鑽入你那清澈見底的眼睛裏。你那輕脆的笑聲,是你沉痛心弦上彈出的絕調,你那欲淚的神情傳盡人世間的苦痛,你使我凜然起敬,我覺得無限的慚愧,隻好濾些清淨的心血,凝成幾句的謊言。天使般的你呀!我深深地明白你會原諒,我從你的原諒中得到了我這個人惟一的價值。你對我說,“女子多半都是心地極偏狹的,頂不會容人的,我卻是心地最寬大的。”你這句自白做了我黑暗的心靈的閃光。】
【我真的認識得你嗎?真走到你心窩的隐處嗎?】
【你走了,我生命的弦戛然一聲全斷了,你聽見了沒有?回來吧,方婉。】
帖子很長,洋洋灑灑數千字,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許陽看完之後挑了挑眉頭。
又是校園愛情故事。
從網名孽子發布帖子的時間來看,是十年前的七月份,那時候方宛兒還在讀大四,而在帖子中,孽子提到了兩個時間點,一個是十年前的四年前,一個是十年前的一年前。
第一個時間段,應該是方宛兒考入陽城大學的時間,從字裏行間來看,孽子應該是方宛兒的同學,或者是校友,而且兩個人很可能發展成了戀人關系。
第二個時間段,是方宛兒大三的時候,在這段時間,孽子抛棄了方宛兒,導緻兩個人的關系破裂。
時隔一年之後,孽子幡然醒悟,又想起她的好想要複合,卻在這個時候,找不到她,于是,他隻能在網上發帖。
對于這種大學愛情故事,分分合合很正常,上網随便搜索一下,就能蹦出來很多。
但,引起許陽注意的是,孽子發帖的時間,還有之後連續三年的自我回帖,他的每一次回帖,都隻有一句話。
【回來吧,方婉。】
有意思的是,孽子自我回帖的時間很特别,在每個月的十四号的十三點十四分,恰好這個時間段又是每個月的情人節,但這個回帖,到了七年前的四月十四号就戛然而止,在那之後,孽子再也沒有出現。
許陽點開孽子的頭像,頭像是灰色的,而其最後上線的時間,是在2018年的4月3号十一點多,那是七年前。
“情侶?男閨蜜?還是知己?”許陽喃喃道。
從帖子的字裏行間來看,兩個人應該是情侶,隻是許陽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感覺孽子像是單相戀,又感覺不止是單相戀那麽簡單,總之就是很怪,可哪裏怪,許陽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畢竟沒有戀愛經驗的他,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許陽嘗試給孽子發消息。
消息是發過去了,但顯示是未讀狀态,顯然對方沒在線。
許陽見狀,也不感到意外,他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而已。
除了這篇在某論壇上的帖子之外,許陽還找到了兩份有關方宛兒的訊息。
這兩條都是尋人啓事,尋找的對象就是方宛兒,其中一方是方宛兒的父母發的,還有一個則是匿名發布的。
在方宛兒父母發布的尋人啓事上,不但有聯系方式,還有提供線索的酬勞,酬勞不多,也就一千塊錢而已,這看起來很正常。
反而是這個匿名的尋人啓事,就有些奇怪了。
上面不但詳細了描述了方宛兒的體貌特征,還有她的各種喜好等等,末了還附帶了一張照片,而這張照片許陽也見過。
就是他在遊戲時間裏,拿到的那份快遞當中的照片。
不過,這不是合照,就是一張單人照,方宛兒身着白衣裙,抱着書站在陽光下拍攝的。
真正奇怪的不是尋人啓事上的各種細節,而是尋人啓事本身,上面既沒有酬勞,也沒有聯系方式,隻有兩個字。
面議!
這種尋人啓事有跟沒有,沒啥區别,可它偏偏就存在了。
更讓許陽感到奇怪的是,這份尋人啓事發布的時間,是從十一年前發布的,而那個時間段,恰好是孽子跟方宛兒鬧崩之後出現的。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許陽眯起眼睛,喃喃道:“這個匿名者難道是快遞員王凱?”
随即,許陽又喃喃道:“還是說,王凱,孽子,匿名者,他們三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根據在遊戲世界獲得的情報,再加上他此刻搜索道的情報來看,王凱跟方宛兒是認識的,至少王凱對方宛兒很熟悉。
能夠如此熟悉一個人,除了其父母之外,估計隻有真正在意的她的人。
在遊戲世界裏,許陽見過王凱和方宛兒,方宛兒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容貌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王凱也是如此。
年齡相仿,又如此了解方宛兒,很難不把王凱和孽子聯系到一起。
思忖良久,許陽擡起頭,猶豫道:“要不要去4023看看,或許哪裏會有些線索。”
這麽想着,許陽已經站起身,準備東西,打算去4023房間看看。
這倒不是許陽臨時起意,而是他在回到黎明小區的時候,就打算去4023看看,隻不過因爲雨衣女人,還有楊雪琪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除了因爲心中的好奇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許陽覺得,遊戲世界的事情跟現實世界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驚悚生存遊戲很陰間,初次體驗就差點把自己搞挂了,這讓許陽感到十分的被動,而他又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的人,許陽覺得如果查清楚方宛兒和王凱之間的秘密,或許可以讓他更好的在遊戲世界生存下去,至少也可以讓他更好的去刷方宛兒這個NPC的好感度。
另外,方宛兒的屍體被發現了,跟着被發現的還有十七條人命,而在案發現場出現了風鈴的鈴铛,這說明二叔去過現場,或許查清楚方宛兒案件的真相,對尋找到二叔有新的幫助。
......
此時,已經是淩晨十二點。
整個單元樓内寂靜無聲,漆黑一片,而外面的暴雨已經變小,但風卻變大了。
許陽拿好裝備,背上背包,打着手電筒就離開房間。
走廊裏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許陽來到樓梯間,一路往下。
之前回來的時候,還亮起的感應燈,此刻卻沒有亮起,不知道是燈泡燒壞了,還是接觸不良。
對此,許陽也沒有在意。
一路無事,許陽很快來到了4023房間門口。
房門還是十年前的木門,上面布滿了灰塵和蛛網,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打開過。
事實也确實如此,自從方宛兒搬離這裏之後,4023房間就一直空閑着。
許陽沒有鑰匙,但他卻有自己的辦法。
隻見他掏出一根細鐵絲,插入鎖孔,輕輕撥動了幾下,伴随着咔嚓一聲,房門就被打開。
至于許陽爲何會開鎖技能,那就要問他那不當人子的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