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站在山上,遠遠地看着秦軍的軍營,心中五味雜陳。
忽然,張良看到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運送着一輛輛的物資進了秦軍的軍營。
張良一開始以爲隻是糧草而已,但是很快張良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這支隊伍規模實在是太大了,一般運送糧草的話,根本不用這麽多的兵力,而且看那行軍速度也不對。
猛地,秦羲想起了秦軍的新武器。不到一個時辰毀一座城,天雷一響,東胡匈奴不敢南下,那武器簡直被穿得都通神了。但是不管真假,要是秦軍真的使用那武器的話,恐怕衡山守不住了。
張良轉身就往大營走去,如今的情況不容田榮繼續猶豫了。秦軍有了那武器之後,根本無需等内史騰騰出手來了。
田榮正和手下的将領喝酒了,這是他用來籠絡手下的手段之一。突然,張良就闖了進來。
“什麽人!大膽!”幾個将領頓時站起身拔出了劍。
田榮喝得醉醺醺的,但依稀還是看清了來者是張良。
于是帶着酒氣地怒斥道:“你們放肆!這是本王親封的大将軍,你們怎敢無理!都坐下!”
那些将領這才坐了下去繼續喝酒,絲毫不理會兒張良。
田榮舉起酒杯說道:“子房,來,喝點。”
張良心中無奈,但還是說道:“齊王,秦軍恐怕已經運來了新武器,我軍若是再不撤退,恐怕要盡數覆滅于此了!”
“子房!這件事我說了會考慮,但是你也要給本王點時間。而且本王已經下令在衡山郡籌集糧食了,準備撤去九江的準備了,所以你不要急。”田榮說着一碗酒直接倒進了嘴裏。
看到田榮和這些将領如此這般,張良無奈地退了出去。
張良出來之後,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向了韓成的住處。
韓成正在房裏看書,忽然見到張良推門走了進來,而且十分着急的樣子,于是便問道:“子房,發生什麽事情了,如此的慌張?”
張良關起門說道:“殿下,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撤離吧。”
“發生什麽事情了?”韓成起身問道。
張良一邊爲韓成收拾東西,一邊說道:“臣剛剛在山上看到秦軍運送來了大量的物資,臣懷疑那可能就是秦軍的新式武器。秦軍應該很快就會攻山,衡山是守不住了,田榮不想撤,但我們不能陪着他等死。”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确實是該走了,但是田榮會放我離開嗎?”韓成皺眉問道。
張良說道:“田榮已經和他的那些将領喝醉了,現在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臣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下山。大王下山之後,直接前往九江,現在唯有項家是複國的最後希望了。”
“那你了?”韓成抓住張良問道。
張良看着韓成,說道:“我要去救韓信,韓信此人若是能收爲己用,必将是一大助力。”
韓成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一路上要小心,我在九江等你!”說着背起了包袱。
“大王放心,我會去九江找大王的!”張良拱手說道。
門外已經有人等着韓成了,是韓 軍的唯一一個将領。張良對那将領說道:“大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确保大王安全地抵達九江。項梁不是什麽好人,注意項梁,不要讓大王的兵馬姓項了。”
“大人放心,我會用性命來保護大王。”那将領拱手說道。
接着,張良以運送糧草爲由,将韓成等人送下山去了,這也多虧了田榮對張良的信任,給力張良極大的權利。
将韓成送下山之後,張良深吸一口氣,再次上山,然後向着後山的監牢走去。
此時,大牢中韓信被故意刁難的獄卒打得鼻青臉腫的,但是也有幾個獄卒也是被韓信打了幾拳,鼻子上都流血了。
“他 媽 的!把棍子給老子,還敢跟老子還手!老子要打死他!”一個獄卒氣憤地說道。
另一個獄卒急忙拉住他,說道:“行了,今天先到這吧,明天你再報仇,先讓他養一晚上,要是你小子把他打死了,大王那可不好交代,大王不殺他,我們就得讓他活着。”
“媽 的!算你走運!明天老子再要你看好!”放下狠話之後,幾個獄卒走出去從新關上了牢門。
韓信從地上爬了起來,靠坐在牆壁上,頭上和嘴裏都還有鮮血流下來,但是韓信眼中絲毫沒有恐懼和惡毒,反而十分的平靜,甚至平靜得可怕。
韓信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又摸了摸臉上的鮮血,歎了口氣繼續坐在那裏。
“張将軍來了,還是見韓信嗎?這幾天韓信那家夥有些不老實,被兄弟幾個收拾了一下。”
“齊王有令,要見韓信,我要帶他走?”
“大王要見他?怎麽還勞煩張将軍啊,對了,張将軍有齊王的令牌嗎?”
“本将軍在這監牢提一個犯人還需要令牌?我可告訴你,秦軍準備攻山了,齊王急着要見他,要是延誤了戰機,你負責得起嗎?”
“這~這~好吧。張将軍請。”
外面突然傳來了張良和那牢頭的聲音。
很快,韓信就見到了張良,張良看到韓信之後也是一愣,因爲韓信實在被打得太慘了,披頭散發,衣服破爛不堪,簡直就像是街邊的乞丐一樣。
張良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說道:“韓信,齊王要見你,跟我來吧。”
韓信笑着搖了搖頭,扶着牆壁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韓信來到張良面前之後,對那牢頭撩了下頭發,說道:“去給我趙根拐棍來,我這樣子可走不到齊王面前。”
“稍等,稍等。”牢頭以外齊王是要重新用韓信了,心裏怕得不行,聽韓信一吩咐,急忙就去搬了。
“大人請。”老頭急忙将一根長長的木棍遞到了韓信手中,說道:“大人,這裏隻有這個了。”
“不錯了,比你們打我時用的好多了。”韓信笑道。
“好了,别廢話了,我走吧。”張良冷冷地說道。
韓信看着張良,笑道:“怎麽,等不及了?那就走吧。”
張良想攙扶着點韓信,但是被韓信一把推開,笑着說道:“我還能走,隻要能走,我就不需要别人的攙扶,那是無能的表現。”
“那好,跟我來吧。”張良說道。
出了監牢一段距離之後,韓信看着他們走的路線好像不對,于是便說道:“田榮是不是不想撤軍,所以你想跑了。”
張良跟韓信并排走着,說道:“我家大王已經帶着心腹人馬撤離了,要不是爲了回來救你,我也早就走了。”
韓信卻說道:“你不該來救我的,因爲你還想着心中的韓 國,想着心中的仇恨,那我們可能會變成敵人。”
“你要投奔秦軍?”張良皺眉問道。
韓信問道:“不去秦軍那裏,去哪裏?跟着你們走?你真的覺得,你們能打得過秦軍?光複得了七國并存的局面?”
“說句實話,我韓信不想看到七國并存,年年亂戰的局面,我家道中落就是因爲戰亂,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讨厭打仗。不隻是我,就是天下人都不想看到你們赢,你說你們還怎麽赢?”
“我韓信是有野心的人,但是不蠢。跟着你們,最終隻會一敗塗地。雖然在秦軍爬得慢,但是應該能學到不少好東西,而且至少能活下來,讓我韓家再次榮耀。畢竟我韓信要是死了,韓家也就沒了。”
張良看着韓信,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殺了你?你的武功可是比我低了兩個境界了。”
韓信自信地笑道:“你不會殺我,你冒着危險回來救我了,又怎麽會殺我了?不過很大改良是,你會廢了我,我過我願意賭,賭你不是那樣的人。”
張良捏起了拳頭,最後還是放了下去,說道:“要是放在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但是現在,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廢了你。我也想看看,你韓信投靠了秦軍,最終能爬到什麽位置上去!”
兩人走出營地好來到了山路上,那裏已經準備好了兩匹馬。
站在馬前,韓信丢掉木棍,在張良的幫助下廢力地爬上了馬,然後對張良說道:“張良,在秦軍之中,我會努力往上爬的,到時候,說不定我還會成爲你的救命稻草了。”
張良上馬之後,看着韓信笑道:“你就是個混蛋,誰有奶就叫誰娘,你根本沒有國家信仰,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韓信卻笑道:“我的信仰很簡單啊,而且一直都在,那就是天下間再無戰亂,不會再有我這樣的可憐人。”
“可憐人?這三個字在你身上,還真是難看。行了,既然道不同了,那就各奔前程吧,若是再遇到,我張良是不會手軟的。”張良說着騎馬向着另一條路走去了。
韓信看着張良的背影,大聲喊道:“子房!你想逆天而爲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想想這天下的百姓!你的仇恨打不過這天下百姓的!”
然而張良沒有回應,快速消失在了山林中。
韓信搖了搖頭,然後一扯馬繩,向着秦軍的軍營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