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地,秦羲在地上畫出了整個村子的布局,可以看出,項梁不愧是兵法大家,這布局十分嚴謹,就算沖破了第一層防線,也很大可能被第二條防線攔住,更别說第三條防線了。
秦羲和趙毅研究了許久,十幾個方案都被兩人否定了,因爲傷亡實在太巨大了,攻打反而不劃算了。
秦羲坐在地上,歎道:“我們的随身帶的糧草還有兩天了,要是不行的話,隻能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姑鄣了。”
“要是我們還有炸藥包的話,也不用這麽被動了,不管多堅固的防線,都能炸開了!可惜和項梁那一戰徹底用光了。”趙毅捶着一邊的樹說道。
“行了行了,樹是無罪的,你捶它做什麽,樹也是生命,知道疼的。”秦羲笑道。
趙毅笑道:“殿下,難道這樹還成精了不成?都知道疼了。”
秦羲頓時一愣,接着笑道:“趙毅,你這家夥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趙毅問道。
“裝鬼!”秦羲說道。
“裝鬼?”趙毅疑惑地看着秦羲。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秦羲笑道。
另一邊的番縣中,項伯來到了後院,看見項羽一個人坐在池塘邊,光着腳在水裏劃拉,臉色十分的不好。
項伯走了過來,脫掉鞋子将腳也放進了水中,問道:“少羽,傷勢好了吧?”
“好多了。”項羽忽然看向項伯,問道:“二叔,我是不是真的很廢物?”
“怎麽可能!少羽,你可是我們項家,乃至楚國的驕傲,百年難遇的天才!”項伯說道。
“可是我爲何處處不如那秦羲!他小小年紀有創辦了秦羲商會,而我隻能和叔父和二叔惹事。他秦羲十五六歲就帶兵名滿天下,更是兵家之首,而我卻還活在你們的庇護中。原本我以爲在武功上能勝他一籌,沒想到卻還是被他壓着!這是爲什麽!”項羽捏着拳頭不甘地說道。
“少羽,并不是你處處不如那秦羲,而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太差勁了,無法給你和那秦羲一樣的資源,一樣庇護。不是你輸了。而是我們輸了。”項伯歎道。
“我們在幾年前就輸了,或者是更早的幾百年前。我們項家和大楚興盛了數百年之久,可是就在秦國崛起之時,我們項氏和楚國卻在逐漸衰落,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被秦人壓制着。”
“少羽,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無法走出秦羲給你帶來的陰影,那恐怕我們項家就無法真正地再次崛起。少羽,項家的未來,你承擔得起嗎?”項伯語氣低沉地說道。
“二叔,我一定能看起項家未來的!”
項伯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從項羽的回答中可以聽得出,項羽的那股子傲氣已經消散了很多,顯然項羽心中已經埋下的陰影還在。
項伯看着項羽說道:“少羽,從各方的戰況來看,匈奴和東胡無力攻入長城。百越節節敗退,已有三國被滅,秦軍已經抽調兵力回來了。蒙武大軍和曹彧大軍也是連戰連勝。”
“現在的局面,對我們來說是極其不利,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隻有衡山,九江,東晦三郡了。兵力上我們不占優勢,戰力上更是難敵秦軍的英勇,這一次反秦,恐怕是要敗了。”
“二叔,那我們怎麽辦?”
要是在以前,項羽絕對不相信自己這邊會失敗,就算失敗也絕不會這麽快,才不到四個月就要失敗了!但是現在,項羽不得不相信,因爲在他眼中戰無不勝的叔父居然都輸給了秦羲的五千人馬。
項伯看着項羽說道:“二叔打算送你去東晦那邊和項莊彙合,現在有一艘大船基本上快要完成了,如果我們戰敗了,二叔要你和項莊乘船離開這裏!”
項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二叔。
······
“真倒黴,早知道壓大了,還得把二狗子守夜,我昨天才守的夜啊!”村子裏一個小隊正在村子外圍巡邏。
“行了,你别唠叨了,都幾十遍了,你煩不煩啊。誰叫你跟二狗賭了?二狗可是自稱賭仙的,靠着那骰子,已經一個多月沒守過夜了。據說三胖甚至連自己的婆娘都輸給二狗了,還好二狗最後沒看上他那婆娘。”
“你說這二狗是在哪學的這本事的,他要是不來當兵,去開賭坊的話,一定能賺大錢吧。”
“其實據說這二狗以前就是賭坊的,隻是後來得罪了什麽人,沒辦法才逃出來的,正好得知項将軍要招兵買馬,于是就加入進來了。”
“你聽誰說的?不會是你編造的吧。”
“還能是誰說的啊~當然是我說的啊~”忽然一個飄忽不定的聲音出現在了幾人的附近。
走在最前面的幾人還不知道,繼續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在瞎編,二狗這本事,到哪都吃香,幹嘛來當兵嘛,得罪了人怕什麽,往其他一躲,還不是照樣享受。我看他就是真的一心爲了咱們大楚的,我說的對吧。”
“對對對。”身後的幾人也笑道。
然而最後面的那人卻渾身打着擺子,一臉驚恐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剛剛的那個回答可不是他說的,而且那聲音聽着好恐怖啊!
忽然,一滴鮮血滴在了這人的臉色,這人畫滿地擡起頭,在火把的火光下就看見了一個滿臉是血的面孔。
“啊!”一聲慘叫響起,吓得前面的八個人同時回過頭來,正好看到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黑皮!你怎麽了!”衆人急忙跑了過去,隻見黑皮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怒目圓睜的樣子,和那驚恐的表情,顯然是被吓死的!
“咻!”
“誰!”剛剛的響動吓了幾人一跳,幾人急忙轉身圍成了一個圈,舉着火把觀察着四周。
“什麽人轉身弄鬼!出來!否則不客氣了!”幾人紛紛抽出了劍,警惕地看着四周。
“你們是在找我嗎?”忽然,鮮血如同雨滴一般落下,幾人散開後快速擡頭看去,頓時被吓得坐在了地上,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隻見一個沒有腦袋的人,全身裹着一張還在滴落着鮮血的白布在頭頂的樹上飄來飄去的。
“鬼啊!”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嗓子,接着剩下的人也大喊了起來,然後連滾帶爬地往村子裏面跑去。